頂級暴徒 - 第295章約定 (1/2)

夏夏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這難道……是手術過後產生的幻覺?
她張了張嘴,甚至都不敢叫出心裡迸出的那個名字。可腳下卻已控制不住地要朝對面跑去。
偏偏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面前,攔停了她的腳步。
阿耀摁下副駕駛的車窗,“上車吧。”
夏夏看見他,心猛地一縮,再次抬頭卻見對面空空,根本沒有人出現的痕迹。
她怔了怔,這才拉開車門坐上去。阿耀看她臉色不佳,便沒有搭話,一腳油門開出醫院停車場,朝小別墅而去。
車駛出醫院時,夏夏還是沒忍住地看了眼後視鏡,沒有看見剛才那道人影。看來……真的是幻覺。
她失落地低下頭。又看見還緊緊攥著的右手,眸中微動,差點忘了掌心還攥著一顆“糖果”。
這顆糖果和那個人影是同時出現的。
原本失落的心又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直至那輛黑色轎車徹底駛出醫院,停車場內一輛大型商務車后,許嘉偉走了出來。他看向夏夏剛剛站過的地方,心同樣劇烈跳動著。
與夏夏不同的是,他早就確定她在這裡。
這些天他不斷更換住處,從不同的位置盯著別墅的動靜。他數次看見她出門又回去,他了解她所有出行動向,知道她去哪都有人跟著。儘管一直沒找到接近她的機會,可他已經習慣了每天都看見她。
終於,他找到了在醫院給她遞消息的機會。他以為自己可以沉著冷靜地面對,卻沒想僅僅一眼對視,就讓他險些失了所有的冷靜。
他清楚地看見了,夏夏在那一瞬間錯愕又驚喜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人可以永遠不變,永遠那般溫暖關切。
*
夏夏回來時,周寅坤正在打電話。聽見開門聲,他習慣性往那邊掃了眼。
但今天她沒像平時那般先彙報句“我回來了”,而是一句話都沒說,徑直朝樓上走。
“等會兒再說。”男人掛斷電話,看向跟在後面的阿耀:“誰惹她了?”
阿耀看了眼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背影,實話說:“她今天在醫院犯了低血糖,說是因為早上起得太早,早飯沒吃飽造成的,需要好好休息。”
周寅坤把電話往桌上一扔,起身就朝樓上走去。
哪裡是什麼沒睡夠沒吃飽,分明就是起早貪黑地上班,終於把那瘦弱的小身板折騰垮了。再不給她點教訓,早晚折在那破工地上。
樓上,主卧衛生間里。
夏夏進去后就鎖上了門,把一路都攥在手裡的糖果打開,裡面果然不是糖,而是一張折好的紙條。
她顫著手打開,看見熟悉的字跡和語氣,滾燙的眼淚瞬時紛涌而出。
夏夏當即抬手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阿偉哥哥還活著,真真切切地活著!
他剛剛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甚至用的是曾經那個暗號,那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暗號。夏夏不知他怎麼會出現在墨西哥,但她猜……他是為她而來。
她欣慰地一遍遍默讀著紙條上的話。
曾經那顆經她手打進他胸膛的子彈,那血淋淋的畫面,都是她片刻不敢回想的夢魘。她在乎的人、珍惜的人,都是這樣以殘忍的方式消失在她生命中。她的心漸漸麻木封閉,不敢再有新的朋友,不敢回想那些曾關心她愛護她的人。
她從未想過,此生還會有這樣的奇迹。
外面忽然傳來“咔噠”一聲,是卧室房門打開的聲音。衛生間里夏夏一驚,忙掀開馬桶蓋把紙條和糖紙都扔進去,按下了沖水鍵。
下一秒,磨砂玻璃上透出一個高大的人影,“周夏夏,出來。”
“來了。”她應了聲。
水將紙條沖得毫無痕迹,夏夏直起身正要出去,肋骨處傳來隱隱刺痛,眼前倏地晃了下,一陣眩暈襲來,她沒站穩跌坐到地上。
周寅坤才等了兩秒開始不耐煩,裡面恰好傳來一聲悶響,他抬腳就把門踹開,正看見夏夏跌坐在地上,滿臉是淚。
男人眉頭一擰,他還沒開始教訓,這就哭上了?
臉都讓眼淚洗了一遍,這是有多傷心。上一回這麼躲起來哭,還是她外婆去世的時候。沒等她自己起來,他就已大步上前,蹲下身把人往懷裡一抱:“又怎麼了?”
懷裡的人卻不說話。
周寅坤抬起夏夏的臉,胡亂擦掉上面的眼淚,直視著她的眼睛:“到底什麼事值得你哭成這樣,說給我聽聽。”
此時此刻看見男人這張臉,夏夏首先想起的,就是那個充滿血腥的雨天。想起他握著她的手,朝一個無辜的人開槍,想起耳邊那道滿是戲謔嘲諷的聲音——
“怎麼辦,現在是你親手殺了他。”
女孩的身體不住地微顫起來,此時他的眼睛就盯著她,夏夏不敢露出半分異樣,她強行忍著喉頭的哽咽:“我……我想媽媽了。”
薩瑪。
那個他都已經忘乾淨了的大嫂。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丈夫只知道殉情的女人,有什麼好想的?
他將人打橫抱起,朝外走去:“想她什麼?”
夏夏沒料到他還要追問,她被放到了大床上,見他直接坐到床邊,她不由挪開視線:“想……粥,媽媽做的粥。”
周寅坤側頭,看了眼房門口。
剛端著熱水跟上來的阿步聽見夏夏的話,把水杯往阿耀手裡一放,“我這就去做。”
阿耀則是上來給周寅坤送手機的,他把那杯熱水也一併拿進來,遞給夏夏。
“還要不要別的?”周寅坤拿過電話。
夏夏雙手捧著那杯熱水,搖了搖頭。如此,阿耀便退了出去。
女孩只喝了一口熱水,就把杯子放到旁邊,整個人縮到被子里,顯然是不想再說話。周寅坤盯她幾秒,什麼也沒說地起身走了。
房門沒有關,隱約能聽見他在外面打電話的聲音。夏夏沉默地聽著,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紙條上的約定。
粥很快送了上來,周寅坤正好掛斷電話,見阿步自覺地停在卧室門口,男人順手接過餐盤,走了進去。
阿步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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