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的語氣不容拒絕。
他向來吃軟不吃硬,夏夏沉默幾秒,雙手合十,在心裡默默許了願,然後低頭,吹熄了蠟燭。
“這回許的什麼?”
她抿抿唇,沒接話,而是先拿起叉子,插起一小塊奶油蛋糕,一隻手在下面護著,送到了男人面前。
周寅坤不說話地看著她。
“還是剛才那個。”她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可以嗎?”
她聲音溫和柔軟,男人眸子漸漸變暗。他掃了眼送到面前的蛋糕,握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灼熱,粗糙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手背。
“周夏夏,你這是……在求我?”
竟還主動喂他。
夏夏沒有說話。這不算承認,卻也不算否認。
周寅坤想起了剛才。是誰匆忙後退著去洗澡,又是誰防狼似的鎖了門?
男人鬆開她的手,與她拉開距離,語調慢悠悠的:“求人,得有求人的態度。”
他眼神里赤裸裸的暗示,夏夏明白那意思。比起跟他在這島上獨處整整一個月,那件事……算不得什麼。
真的算不得什麼。
她在心裡反反覆復地告訴自己。
夏夏閉了閉眼,鼓足勇氣,張口含住了那一小塊奶油蛋糕,然後慢慢靠近。
周寅坤眼神晦暗地等著她貼上來,她動作很輕,也很慢,雙唇剛一相觸,他便扣住她的後腦,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大肆深吻糾纏。
甜甜的奶油盡數融化在兩人唇舌之間。
乾淨透明的落地玻璃,映出沙發上兩具赤裸交纏的身體。其中,那具嬌小纖瘦的白皙軀體被男人身體遮擋大半,玻璃上,女孩勻稱的小腿被大手握住,隨著劇烈的律動她腳尖不住地綳起,顫抖晃動著。
畫面隱晦,又說不出的淫靡。
*
不知過了多久。
冷風吹進頸間,吹得夏夏瑟縮了下,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耳邊立刻傳來男人的聲音。
周寅坤感受到她的瑟縮,攏了攏被子,“喝不喝水?”
女孩渾身無力地搖搖頭。看看旁邊,才發現這裡不是室內,而是一處寬闊的觀景台。她身上裹著柔軟的被子,被子里沒穿衣服,甚至……還保持著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
夏夏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暈睡過去的。只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做個沒完,從一層的沙發,到二層房間的床上和陽台,最後為了不讓她睡著,還被抱到了游泳池裡。
可她白天奔波了一整天,實在沒撐住。竟沒想再次睜眼時,天都要亮了。
她撐著要從他身上起來,可這一動,夏夏瞬時僵住,身體里……還插著硬硬的東西。
周寅坤就等著欣賞她這震驚模樣,怎麼瞧怎麼可愛,他箍著她的腰將人摁下去。
“唔——”夏夏被這猝不及防的一頂,頂得溢出聲音。小腹和腿心的酸軟微痛被喚醒,她下意識開口:“不、不要了。”
“昨晚的還沒做完,”男人開始慢慢摩擦頂弄,“等你半天了。”
被子里,粗長硬挺的性器反覆進出在濕濘緊緻的甬道中,速度漸漸加快,開始了新一輪的大力抽插。女孩穴口被撐到極致,汁液淅淅瀝瀝流出。
夏夏很久沒哭得這樣厲害,連哭聲都被顛得斷斷續續,時大時小,眼淚大顆顆地滾落在周寅坤身上。男人下面毫不留情,上面倒是溫柔,他細細親吻她的臉蛋,哄道:“下午就回小鎮,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行吧?”
夏夏疲憊地趴在他頸間,話都說不出來。
周寅坤撫著她光潔的後背,在她身體里一秒也沒停:“再買個工廠好了,就雇小鎮上那些女人。讓她們有份正經工作養活孩子,這個好不好?”
懷裡的人兒終於吭了一聲。
這世上再沒比周夏夏更善良的人了。周寅坤好笑地抱著她,又掰過人家臉蛋,親上她的唇。
長長的一次結束后,他終於從她身體里退出來。換了個姿勢,將人摟在懷裡,兩人一起躺在寬大的逍遙椅上。
從這裡望出去,海面風平浪靜,而海天相接之處,一輪日光緩緩升了起來,光暈神秘而耀眼。
“夏夏,太陽出來了。”
他們只看過日落,還沒一起看過日出。
可惜懷裡的人兒閉著眼睛,沒什麼反應。周寅坤抱著她瞧著眼前之景,不由挑眉:“還挺美的。”
此時空中恰好飛機飛過,蓋住了他的聲音。
*
中午十二點。
一架從泰國而來的航班,準點落地於墨西哥索諾拉州的機場。
許嘉偉一身黑衣,戴著一頂鴨舌帽,正單手推著行李箱,打著電話走出來。
“是,我剛落地墨西哥。抱歉,向局長。”他低聲說,“我的確不該擅自行動。”
他跟隨人群走向機場外,“我明白。但既然收到消息,有人向索諾拉州墨美邊境的警察局報案說見到了紅色通緝上的人,我知道他或許只是為了獎金,線索很可能是假的。可報案者還說,通緝令上的男人身邊有個女孩,從年齡到外貌都很像夏夏。”
“如果是編的,那未免也太巧了。就算真的只是巧合,至少我要來親眼確認,好過就此錯過她的行蹤。”
“況且,”許嘉偉說:“廣州警方之前查出攜毒的北美貨輪,始發點就是墨西哥碼頭。或許周寅坤之前就已經來過墨西哥,用北美貨輪運送金三角的毒品,很可能是他故意施的障眼法。這樣就可以一邊試水我國邊檢力度,一邊將警方的視線引到北美,從而攪亂警方思路。”
電話那頭向衡予說:“無論線索真假,你要清楚即便是國際刑警組織,也只能協助辦案。對於通緝罪犯的抓捕,自有墨西哥當地警方。在任何情況下,你作為中國警察,都不可以擅自插手。”
“我明白。只要確認了那女孩身份,我立刻回去。”
電話掛斷,他走出機場,灼熱的陽光撒到身上。
站在這裡,能看見遠處大片的沙漠。許嘉偉望著眼前之景,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這裡蕭條與繁華並存,這裡充斥著貧困、犯罪,還有機遇。
他就是為一個能再見到她、救回她的機遇而來。
那天在向局長的辦公室里,他原原本本地將夏夏的身世彙報,並申請一個營救她的機會。
向局長同意了。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與向局長的約定,帶著相關證明資料秘密出國,在夏夏自願的情況下帶走她。
他一口應下,一刻都沒耽誤地立即出發,於當晚落地泰國曼谷。
第二天,他著手從曼谷所有私立高中尋找有關夏夏的信息,幸運的是,在找到第三所學校時,就打聽到了名為周夏夏的學生,並確認了照片。
但學校信息顯示,夏夏在三個月前就辦理了轉學,由於一直沒有接收學校,目前是休學狀態。學生信息上的地址是距離學校很近的一處公寓,他找了過去,但鄰居說那裡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沒人知道夏夏去了哪裡。
許嘉偉滿心希望盡數落空。
就在那時,國內專案組警員告知,在紅色通緝發布之後,案子有了新情報。
他很驚訝夏夏會在墨西哥,但轉念一想,墨西哥是公認的毒品天堂,周寅坤會出現在那裡並不奇怪,如果夏夏是被周寅坤強行帶過去的,也就說得通了。
就這樣,在泰國尋找無果的情況下,許嘉偉飛來了墨西哥。根據情報,他要去的地方是索諾拉州的一個邊境小鎮。
租來的車裡有股難聞的味道。
許嘉偉顧不上在意這些,他開著車,一路疾馳了兩個小時,終於開到了黃沙漫天,荒涼破敗的邊境地帶。
他按照共享情報上的消息,把車停在了接到報案的警察局外。
車剛停下,便看見兩名穿著制服的墨西哥警員走出來,許嘉偉立刻上前,用英文問:“你好,我想問下,最近有人來提供線索,說是看見了這個人——”
他拿出列印版的紅色通緝令,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假的!”
那兩個墨西哥警察看見他拿出的東西,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亞洲人,不耐煩地說:“我們昨晚已經去搜了,根本就沒這麼個人!報案人就是窮瘋了,這種級別的大毒梟,不在大豪宅里住著,閑著沒事跑那破鎮子上吃沙子?說出來誰信!”
果然,這答案意料之中。
若墨西哥警方真找到了全球級別的通緝犯,自然會立刻公開消息,挽回一直被質疑的警方形象。而周寅坤若是這麼容易就被發現,那當初也不會把警方和東興陳家耍得團團轉后,還能輕鬆離開了。
或許,當真是白跑了一趟。
許嘉偉沉默了下,仍不死心:“請問那個小鎮在哪?”
墨西哥警察抬手就指:“喏,就那兒,往前一直開,開到頭就到了。”
“好,謝謝。”
又開了一小時,許嘉偉遠遠地看見了幾乎被沙漠包圍的小鎮。說是鎮,不如說是村,它像被孤立了一般,鑲嵌在城市邊緣,落後而破敗。
再往前就開不進去了。
許嘉偉把車停下,朝著滿是黃沙塵土的小鎮而去。這裡明顯正在施工,現場嘈雜。周遭是剛修建好平房,裡面已經住上了人。尚未完工的是配套設施,顯然是想將這裡建成一個功能齊全的居住社區。
越走近,心中的期冀就越消退。除了施工幹活的聲音,這裡還充滿著瘋跑嬉笑的小孩,他們滿身滿臉都髒兮兮的,應該是好幾天都沒有好好清洗過。畢竟沙漠中水是稀缺資源。
周寅坤那種人,絕不可能住在這樣的地方。
這裡生活條件極低,且根本不便於藏身。他站在這裡,已將整個鎮子情況看了個完全,難怪墨西哥警方只用一晚就將這小鎮全部搜完。
心頭湧上失望,許嘉偉站定片刻,沉默地轉身離開。
然就在轉身的剎那,他餘光瞥見一角,腳步當即頓住。許嘉偉看過去,原本沉寂失望的心,在這一刻猛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