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輝說話算話,周寅坤要的三十公斤致幻劑在凌晨時候送來。
貨到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走了老渠道,在距離碼頭最近的地方交易,貨一經離手,再有任何損耗就不關莊家的事了。
烏索科驗貨後向老闆伊萬彙報,周寅坤坐在車上,阿耀把入賬記錄給他看了,男人一笑,隨意擺擺手,車子迅速駛離。
他亦說話算話,帶卡娜去了沙美島度假,一呆就是將近一個月。
沙美島是位於泰國灣上的一個小島,靠近曼谷東南面大約220公里,島上是國家自然公園,島東岸有很多個自然沙灘,島西岸則以日落出名。
有卡娜在身邊,周寅坤手上的傷好得很快,血肉長到一起,且使用起來與往常無異,就是……留下了很不好看的疤。
阿耀遠遠的跟著,每次看見周寅坤手上纏著紗布,以及拆掉紗布之後的泛紅傷處,直至最後慢慢結痂變成疤痕,他總會想到那天在沙吞塔發生的一切。
連他都是這樣,不知道坤哥自己看了會想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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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夏後背和脖子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儘管還看得出些痕迹,但嗓子已經可以正常說話而不感到疼痛了。
最開始她因為那句“你給我等著”,整整半個月都沒睡好,眼下的烏青讓薩瑪擔心得要帶她到醫院去檢查身體。
時至今日,時間都過去快一個月,他也沒有來報復,這件事是不是就過去了?
現在想起來,她還心有餘悸。她竟然咬了周寅坤,還咬得那麼嚴重,要不是爸爸答應了他的條件,她只怕會被周寅坤當場擰斷脖子。
歸根到底,夏夏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那天晚上她不出去,是不是就不會遇到周寅坤,也不會讓他有機會用她的電話把爸爸叫來?可是,她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
只是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越是回想到那個男人的臉,心裡就越是發冷發顫。訂給頌恩的蛋糕最終是媽媽幫她取了回來,照片和生日祝福發過去,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夏夏等了很久,最終等來了一則國際慈善夏令營的報名通知。
每年六月初,各個中學開學之前,泰國商業聯合總會和泰國文化部,都會聯合舉辦中學生慈善夏令營,活動將持續一個月,分為慈善義賣活動、體育競賽以及知識競賽三部分。
慈善募得收入將用於泰國兒童疾病救助、孤兒院、教育和失業家庭扶持上,而體育競賽和知識競賽的成績則將納入個人升學檔案,如果想要考朱拉隆功這樣的名校,這個機會就絕對不能錯過。
她其實還猜想著,頌恩看到這則報名通知,會不會也出現在這個慈善夏令營中。
對於夏夏自己對學業的安排,周耀輝夫婦很滿意,但對於夏夏一個人去芭提雅參加夏令營的安全問題上,還是不太放心。
周耀輝讓薩瑪陪著夏夏一起去,夏夏拒絕了。因為夏令營的食宿都是統一安排,全程都會有老師和志願者陪伴,開學她就上高中了,總不能還像小時候那樣總要媽媽陪著,她也該獨擋一面了。
聽了女兒的話,周耀輝欣慰地點頭。心中頗有感慨,那時候那麼小的孩子,現在也長大了。這麼大規模的慈善活動,幾乎所有中學里負擔得起報名費的中學生都會參加,那些孩子們非富即貴,舉辦方不敢懈怠。
再說……周寅坤似乎出去度假了,除了他會閑著沒事刁難小輩,剩下也幾乎無人知道夏夏的身份,要說不安全,其實也沒什麼不安全。
於是夏夏自己收拾好了東西,在自己就讀的學校門口,聽從老師統一安排,登上了前往芭提雅的慈善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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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坤表面上在沙美島度假,實際上中途離開了好幾次。
晚上他跟卡娜正吹著海風看海上夜景,阿耀拿著周寅坤的手機走過來:“坤哥。”
周寅坤看了眼號碼,不耐煩地嘖了聲,“有完沒完。”
一邊正親手給他切水果的卡娜見周寅坤的表情,就知道應該是生意上的事,她放下水果刀,自然道:“我去泡花茶。”
“不用。”周寅坤握住她的手腕,“你做你的。”
卡娜有些驚訝,隨即聽話地坐到他身邊,被他握過的手腕處有點發燙,她面色微紅。
只是身旁的男人不會注意她細微的變化,只把電話拿過來,語氣懶洋洋的:“喂,塔桑哥。”
“哎喲喲,阿坤,你別這麼叫我,嚇死人了哦。”那邊男人聲音大概四十歲上下,一口蹩腳的中文,語氣討好:“聽說你最近在走貨啊?”
這邊周寅坤眯了眯眼:“聽誰說的?”
“這個嘛,就是之前逃到俄羅斯的弟兄,說市面上出現質量極好的致幻劑,這東西貴啊,還很難弄,沒有技術不行,俄羅斯市面上貨量可不小,除了你家那還有誰拿得出來嘛。這幾年老爺子也不管這些,又沒聽說你大哥跟俄國佬走動,倒是你……之前不是要跟他們一起弄軍工廠嘛,是不是順便也……”
周寅坤嗤笑一聲:“行了,那我也跟你明說,今年的量走完了,沒有特殊情況,老爺子不可能同意多走。你想要,等明年。”
“啊?送上門的錢都不要啊阿坤?”
“貨量大了動靜也大,送上門的錢得有命花才成。”
周寅坤平時不喜歡聽他老爹說教,此時把這話用來堵住塔桑的嘴簡直正好。
“哎,是,老爺子這麼多年了還這麼謹慎。”周寅坤懶得聽他這些廢話,都準備掛電話了,那邊塔桑又說:“那阿坤,我這屬於是特殊情況,你說老爺子能不能答應?”
居然還不算完,周寅坤說:“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