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暴徒 - 第179章陷阱

陳舒雯看見沙發上的女孩,精緻的眉梢微挑。陳懸生回頭看見她下來,隨口問:“怎麼不多睡會兒。”
昨晚折騰太晚,按她的習慣怎麼也會睡到下午才起。
陳舒雯語氣慵懶:“不想睡了。”
她視線掃過周寅坤和阿耀,最後又落回夏夏身上:“好巧,又見面了。”
周寅坤亦打量了這個從樓上下來的女人。也不知陳懸生用了什麼法子,這回見面,這位陳家大小姐渾身的刺不見了,姐弟倆之間微妙的劍拔弩張氣氛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瞧著居然有種莫名的和諧感。
夏夏見陳舒雯跟她打招呼,禮貌地站起來,微微一笑。那笑容與當初在澳門初見時一模一樣。
“這位得算我的客人了。”陳舒雯看向陳懸生,自然道:“你們聊,我帶小妹妹出去逛逛。”
陳舒雯想做什麼,陳懸生一貫都是點頭的。但周夏夏的事,最好還是先問過周寅坤,畢竟此人陰晴不定,說翻臉就翻臉。
周寅坤倒也沒管那麼嚴,他懶懶地往沙發上一靠:“別把她凍感冒了。”
不然一發燒燒好幾天,麻煩得很。
陳舒雯瞭然。出門之前,女僕拿來了厚外套,陳舒雯還給夏夏圍上一條雪白的圍巾,女孩整個人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聞到陳舒雯身上好聞的味道,又見她細緻地給自己掖圍巾,夏夏心頭暖暖的,甜甜一笑:“謝謝姐姐。”
想到上次匆匆一見,連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她又補充:“姐姐我叫周夏夏,夏天的夏。”
“我叫陳舒雯,你可以叫我名字。”
夏夏知道這是國外的習慣,但對她來說,還是感覺叫名字不太禮貌,想了想,她叫了聲“舒雯姐。”
然陳舒雯並不喜歡“姐”這個稱呼,聽起來扎耳又諷刺。但眼前這個叫她“舒雯姐”的女孩,眸中清澈真誠,她笑了下,默許了這個稱呼。
出門就是一股冷風吹來,吹到臉上還有絲絲濕意。
夏夏抬頭望去,“是要下雪了嗎?”
“差不多。”陳舒雯帶著她往外走,“這裡幾乎每年聖誕都會下雪,你來得巧正好趕上了。要坐觀光車嗎,還是走一走?”
夏夏看過去,看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男士已經等在那裡。服務貼心周到,可對上那標準化的微笑,她還是覺得有點陌生和拘束。
“要不還是走一走吧,就當散步了。”
“也好。”
她們兩人走在前面,觀光車則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夏夏扭頭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好像電視劇里一樣。”
這話逗笑了陳舒雯,“那隻能說電視劇里沒誇張,一會兒腳酸了一定用得上。”
這座私人莊園共佔地一千五百公頃,主幢建築背後縱橫延伸向副幢建築、法式園林、還有花園庭院和賽馬場。
一眼望過去,連湖泊里餵養的白天鵝,都優雅得讓人驚嘆。
夏夏不由讚美:“這裡跟普通的豪宅不太一樣,有種開闊豁達的平靜感。舒雯姐,住在這裡是不是每天心情都很好?”
陳舒雯靜靜地走著,沒有接話。
“那邊是花園嗎?”夏夏看見一片紫色花海,非常顯眼。
“對。裡面都是我親手種的花。”陳舒雯帶她朝那邊走去。
夏夏原本驚訝於陳舒雯竟親手種了這麼多花,卻沒想越走近,她越覺出不對。這裡的花實在太多了,而且全都是風信子。
紫色風信子,花語是悲傷、妒忌和憂鬱,也是道歉、後悔和思念。總之,都是不好的含義。
她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花海,一時說不出話。
“好看嗎?”
聽見陳舒雯這麼問,夏夏側過頭來,張了張口,猶豫地說:“好看。”
很明顯是心口不一,出於禮貌的回答。陳舒雯笑了。
“你剛才說這裡有種豁達的平靜感,會讓人心情很好。當初我的確有這種感受,隨口說了句喜歡,這裡就被買了下來。”
“然後我就不喜歡了。”
“為什麼?”
陳舒雯臉上笑意變淡,看向眼前的花海,“如果有人把這裡買下來,作為你的牢籠,你還會覺得平靜豁達,還會喜歡嗎?”
夏夏怔了下,她看著陳舒雯,隱約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心中立時翻起驚駭,一時不敢確認。難道……
陳舒雯似是感覺到了旁邊人情緒的波動,她對上夏夏那雙清澈的眸子,紅唇微啟:“如果我告訴你,這次見面早就設好了陷阱,目的就是讓周寅坤有來無回——”
“夏夏,你要不要去告訴他?”
*
客廳里。
周寅坤端起那杯紅茶,臨到唇邊,又放回去。
“怎麼,周先生怕我下毒?”
陳懸生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飲了口,“我一般不太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法子。”
“那倒不是。”周寅坤挑剔地說:“這茶只香不醇,我不喜歡。”
“我以為周先生親自飛過來,是因為看重韓金文,沒想到只是來品茶的。”
周寅坤悠然地點了根煙,“怎麼不看重,韓金文手裡攥著我所有銷貨渠道,他要是死了,我的生意至少停擺一年。”
“這麼說,我的確抓到了一個對周先生很有威脅的人。”陳懸生慢條斯理地又倒了一杯,“不然你也不會親自來了。”
“沒錯。”周寅坤並未否認,但又補了一句:“不過我來也是想當面問問,這麼重要的人,你怎麼不殺呢?”
陳懸生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男人眸中滿是笑意:“殺了他,直接影響我所有生意,足夠雙倍報復我當初在香港坑你那一把,不是嗎?”
“好像很有道理。”陳懸生神色淡然,又繼續倒茶。
“可惜了,陳先生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把錢看得比命還重。這報復一下雖然心裡很爽,但實質上得不到任何好處。”
“再說……”周寅坤湊近,“陳先生私生子當慣了,什麼委屈沒受過?香港那點小事算什麼,比起面子,當然是能攥在手裡的東西最重要。”
陳懸生唇角勾起,“看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當然。”周寅坤靠回去,“不過我要先見韓金文。”
“這似乎不大公平。”陳懸生淡道,“人在我手上,可不是讓周先生說見就見的。”
周寅坤嗤笑了聲,“所以?”
“你們既然暗中用芬太尼試水,想必到現在也很清楚,我花了這麼多年鋪出來的渠道,不是隨隨便便就拿得下的。”
陳懸生直言:“我來做歐洲獨家代理,答應的話,韓金文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不答應呢?”
“那麼這次出事的,就是周先生了。”
客廳里陷入沉默。
阿耀坐在周寅坤身邊,餘光已將每一個可能出現攻擊者的角落掃了一遍。可以確定的是,這裡沒有暗槍,外面的建築也不足以成為精確的狙擊點。而且在他看來,陳懸生的提議是可以接受的。
半晌,周寅坤終於開口了。
“看來是沒得選了。”他語氣聽不出情緒,“不能見韓金文,至少也得通個話,確認他還活著。這點誠意陳先生總該有吧?”
陳懸生沒猶豫,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摁了免提放在桌上。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立刻接通了,那邊極為嘈雜,人很多且摻雜著各種口音的英文,緊接著又傳來幾聲越來越大的咳嗽聲,是韓金文的聲音。
“老韓。”
聽見熟悉的聲音,那邊的人咳嗽聲都停下了,語氣試探:“坤?”
“怎麼樣?”周寅坤問。
那邊頓了頓,“沒問題,放心。”
一旁的阿耀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周寅坤,沒有作聲。此時陳懸生已掛斷了電話,“周先生現在放心了?”
“那就合作愉快了。”周寅坤雲淡風輕。
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陳懸生並未輕信:“保險起見,第一批貨走完以後,我才能放韓金文回去。周先生要是想親自帶他離開,那就只能在這裡暫時等等了。”
言下之意,就是還要暫扣韓金文作為人質,確保周寅坤這句“合作愉快”不是空頭支票。
周寅坤撣了下煙灰,瞧了眼他:“陳先生,我也不是那麼不講信用的人。”
上次算計陳懸生,是想拿下歐洲渠道。但現在既然明確知道拿不下,那麼退而求其次,選擇合作當然就是最好的方式。省時省力,周寅坤沒有反悔的理由,更沒那閑工夫在其中動手腳瞎折騰。
事實上,跟陳懸生合作,要比直接跟英國人打交道穩妥得多。
“就按你說的來。”他大方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陳懸生下意識皺眉,以為他要提條件。
“什麼問題。”
周寅坤掃了眼四周,像是在考察:“你這莊園賣不賣,多少錢?”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久等啦~ 今晚三更,可以九點再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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