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就想,你什麼都會,以後肯定也能成為特別厲害的警察。後來事情發生偏差,可那並不是你的錯。我擔心的是,儘管你說曾外公對你很好,其他人都很義氣,但並不代表這裡沒有兇險,不然你也不會讓我保密了對不對?”
魏延看著眼前這張精緻的臉蛋,聽著她的字字句句,知道曾經的小夏夏是真的長大了。
“嗯。”他回答。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我相信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一個立志當警察的人,心中的正義和道德也不會輕易消失。阿偉哥哥,我仍相信你是好人,你在這裡要保護好自己。”
“如果將來有可能……”夏夏輕聲說,“願你能離開危險的地方,去過正常平淡的生活。”
微風將她的話吹進了他的心裡,亦吹晃了空蕩蕩的鞦韆。此時,旁邊傳來一聲小小的貓叫。
“誒。”夏夏循著聲音,看見一個白團:“它又來了,上次也是在這裡遇到它。”
魏延本盯著眼前人,聽見這話才往旁邊看去,他彎腰單手撿起那隻小貓,摸了下它的爪子,才把它放到夏夏手上。
然後沉默地看著她輕輕地撫摸小貓。
原來,真的會有人一直不變。真的有人時隔多年眼神依舊清澈,說話依舊輕聲細語,真誠而溫暖。
她抱著那隻白軟的小貓,坐到了微微搖晃的鞦韆上,他不由伸手握住鞦韆繩,讓她坐得安穩。眼前彷彿一副乾淨得不真實的畫,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更別提觸碰。魏延想起了什麼。
“那天……你受傷了嗎?”
夏夏抬頭:“什麼?”
“隧道車禍那天,你有沒有受傷?”
她一笑:“你怎麼知道那天的事?那天的確很驚險,那些人像是非要殺了我們一樣,最後是跳了車才逃過一劫。我倒是沒事,就是小叔叔脖子和后肩上都受了傷。”
驚險、跳車,魏延聽見這些字眼就皺了眉。
夏夏望著他:“怎麼了?”
魏延張了張口,到了嘴邊的實話又莫名咽了回去,“沒事,就是問問。抱歉。”
“你有什麼好抱歉的呀。哦對了,阿偉哥哥,我正好還想問你件事。”
“什麼?”
魏延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如果她要追問圍堵追殺的事,那隻能說實話,告訴她是他的人做的。她會很驚愕也會很失望吧。
“今晚你們都去找那個流氓了對不對,抓到他了嗎?那個服務員有沒有事?”
魏延一怔,沒想到她是問這個,“抓到了,也處理了。那個女服務員受了傷,也已經送到醫院了。”
夏夏當即把小貓放回地上站起來問:“她傷得嚴重嗎?”
“還好,不需要住院,她治療之後就自己走了。”魏延看向她的手肘,“你呢,還疼嗎?”
“她沒事就好,我這裡只是劃了道小口子。”夏夏把胳膊肘給他看,朝他笑道:“已經貼了你給的葯貼。”
魏延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夏夏微怔,他笑起來很好看,跟小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
*
凌晨兩點的香港依舊處處燈火通明,周寅坤站在離別墅不遠的半山觀景亭里,正抽著煙,聽著阿耀的彙報。
“坤哥,老韓那邊已經盯著LSD進入批量生產,第一批會直接發給伊萬。另外在清查周耀輝公司的時候,發現了這些。”
他遞上一份文件,周寅坤翻開。
“兩年前周耀輝收購了香港一家製藥公司,這家公司主要業務就是出口藥品到海外,地域範圍很廣。”
周寅坤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見上面的藥品清單,嗤笑了聲。
“芬太尼。”男人捻了煙頭,“看來這周耀輝還真老爺子的種,這麼多年大哥沒白叫。想到一塊兒去了。”
芬太尼,可葯可毒的灰色藥品。最早在1960年由一個比利時醫生研製出來,1968年被批准用於醫療用途。
作為藥品,芬太尼與其他藥物聯合使用時,通常用作鎮痛葯或麻醉劑,其鎮痛效果約為嗎啡的75-100倍。但與此同時,芬太尼也是實驗室毒品的代表之一,合成容易、裂變快、衍生品眾多。
它與其他毒品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混淆視聽,只要對芬太尼的化學結構進行修飾修改,就可以生成新的毒品,而這類毒品往往不在各國法律列管範圍之內。
簡單理解,就是可以鑽法律的空子,打著藥品出口的旗號,將可以變成毒品的芬太尼銷往海外各地。
跟周寅坤想讓香港成為LSD中轉地,打通內陸市場牟取暴利的計劃比起來,從香港向海外他國出口芬太尼利潤要小得多,但薄利多銷,正符合周耀輝謹慎的做事風格。
總而言之,兩人都是想借香港這塊寶地,達到迅速擴大市場的目的。
“所以,周耀輝果然是裝出一副對老爺子惟命是從的模樣,實際上背著他,想弄出一個巨大規模的地下市場。嘖,我這大哥幸虧死的早,不然咱們晚一步,只能撿人家剩下的。”
此時林城的手機響起,他接通,遞給周寅坤。
“是肥榮。”
周寅坤接過電話,“說。”
那邊肥榮打聽來一個消息,東興坐館陳英傑病重,他兒子陳懸生連夜從國外回來了,陳家怕是要大洗牌。
周寅坤聽后挑眉,嗯了聲就掛了電話。
他把手機還給林城,“拿兩千萬,給段凱送到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