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把師尊賜予的道具放入納戒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好在這兩日藥性沒有再發作,她就在洞府安心修鍊了兩天,鞏固修為。
清心丹名字聽著普通,其實並不是市面上常見的丹藥,而是專克情毒用的。雖然也有靜心凝氣的效果,但男子用上一顆,能不舉半個月之久。加上此藥品階又高,不是什麼人都能煉製,就更沒什麼市場了。若不是師尊清玄道君除了道法高深,于丹道一途也涉獵頗多,她恐怕還要費一番波折。
一直以來,似乎不管出了什麼事,她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師尊。她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師尊帶大的,師尊就像個無所不能的庇護著她的長輩,雖然清冷寡言,但只要有他在,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裴音輕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確實過於依賴師尊了。
修真者,應該更一些的。
不過,她最希望成為的,就是師尊那樣的人,強大,自由,不為外物所動,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什麼時候她也可以做別人的依靠就好了。
轉眼兩日就到了,她是準備自己去取丹的,師尊與她感情深厚,也曾說過希望她多去看看他,讓他那裡熱鬧一些。
但她一出門,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師兄。
紀清倚著門,一雙桃花眼天然帶笑,白衣翩然,風流倜儻的,一見她出來,唇邊笑意更真切了幾分,如美玉生光,流轉動人。
“小師妹,你來了。”
“師兄。”裴音對他那張招蜂引蝶的俊臉不為所動,詫異道,“既然來了,怎麼不叫我?”
紀清收起扇子,含笑道:“我也沒來多久,小師妹門外風景甚好,多等一會也是甘之如飴。”
見她疑惑,他也不賣關子,直接從袖中掏出兩個玉瓶遞給她。
“師尊又閉關了,正好我過去,就讓我把這丹藥帶給你。”
裴音接過玉瓶,心下多了幾分安定,感激道:“多謝師兄!”
她生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柳葉眼,剔透的眸光流而不動,骨相又過於精緻冷清,面無表情的時候就給人一種冷淡不易接近之感。可一旦生動起來,長長的上挑的眼尾襯著烏黑清澈的瞳仁,直直地看向你,就有幾分含情脈脈、不可言說了。
紀清被她這樣看著,難免生出幾分意動,他笑了笑,攬過她的肩膀往屋裡走。
“總和師兄這麼客氣,難道大師兄回來了,你也要天天謝他嗎?”
裴音瞪大眼睛,“大師兄要回來了?”
無怪她驚訝,自大師兄江洵出門歷練,他們已是十年未見,縱然有書信來往,但也陌生了很多,乍一聽他要回來了,自然有幾分不真實之感。
“是啊,七宗大b他要和咱們一塊去呢。”紀清見她的注意力全放到沒回來的大師兄身上,心中有些不悅,說話也帶上幾分陰陽怪氣:“聽說他不止回來了,還帶來了個漂亮姑娘,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辦雙修大典了。”
他觀察著裴音的反應,調笑般說著:“他這歷練,有溫香軟玉作陪,倒是逍遙得很。”
大師兄要有道侶了?
裴音是沒想到瀟洒落拓的大師兄會這麼快就定下來了,看他以前那副架勢,就一副無拘無束的浪子做派,她不由有些感慨,沒來得及作答,面上就帶了幾分沉思。
紀清心下一凝,試探道:“師妹,你對大師兄道侶之事……可有想法?”
裴音眨眨眼,遲疑道:“那……祝他幸福?”
紀清失笑,拍拍她的腦袋:“就你機靈。等大師兄回來,我們就要動身去萬劍門了,到時候大比你也是要上場的,這幾日我讓後山空出來了,你就去那裡修鍊吧。”
雖然他更想問的是,他若是有了道侶,她會不會……有一點觸動,或不悅;但大師兄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就算再不甘,也該有點自知之明。
紀清幽幽嘆了口氣,看向裴音:“不過,大師兄回來之後,你對他不可像以前那般親密了,要記得保持距離,不然他道侶會生氣的。”
裴音嚴肅點頭:“那是自然。”
紀清滿意微笑,補充道:“就算沒有道侶,也切記保持距離。大師兄年紀不小了,成家是早晚的事。”
給別人穿小鞋總是讓人愉悅的,不管這道侶是真是假,效果到了就好。
宗門後山,說的不是一個座山,而是七峰後面連綿起伏的一片山。那裡草木眾多,未作開發處理,是弟子們實戰、禁閉、日常探索的好去處。
而紀清說的,就是後山中的一處寒潭,最適合溫養她的靈力。
寒潭獨佔一座山峰,卻不在山表,而在內部,是掌門為了她單獨開闢出來的,她不用的時候,就作為弟子課業的獎勵。
裴音知道師兄和師父這樣做都是為她操心,她從小到大受了他們不少照顧,他們不僅僅是同門師長,更是彼此的親人,說感謝確實是生分了,她只能珍惜他們的心意,好好修鍊,日後也成為讓師兄和師尊可以依靠的人。
下定了決心,裴音就收拾東西去了後山。雲嘯似乎想和她一起,但她覺得沒那個必要,就拒絕了。
她是去修鍊的,帶著丹藥就夠了。藥性發作了可以先壓著,免得打斷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