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木門就在此時轟然倒下,一股洶湧的人流嘩地沖了進來,把他撞倒在地,從他的身上踩了過去。
風雨和人聲傾刻塞滿了這小小的空間。
借著燈籠的光,范九看到進來的人里有掌柜的,有大師傅,有二師傅,有帳房先生。
還有前面跑堂的夥計,買菜的夥計,打更的夥計和打掃客房的夥計,幾乎整個慶豐客棧的人都在這裡了。
他們身上滴著雨水,狼一樣張著嘴不停喘著粗氣。
在他們面前,渾身赤裸的蘇婷婷尖叫著用衣服擋住自己的身體,向柴草垛里縮成一團,像是待宰的羔羊,徒勞地想要躲開他們眼中那連外面的風雨都無法澆熄的熊熊火光。
范九在剎那間恍然大悟:原來從一開始,別人就什麼都知道,只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就在他前腳一出門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跟在了身後,在柴房外靜靜地等著他把一切都做好,然後就在最合適的時機里一擊扑殺。
不!不行!不對!不是這樣!這不是我想要的!范九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撲向掌柜的:「這是我的女人,你們出去,滾出去!」他立刻被幾個年輕力壯的夥計打倒在地,無數只腳在他身上頭上亂踢亂踹,打得他在地上亂滾。
天邊的悶雷再一次滾滾湧來,掌柜和其他人的淫笑聲、蘇婷婷絕望的哭喊聲和外面的風雨聲全都被淹沒在其中,然而范九卻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在比外面的雨點更密集的拳腳下他不停地狂呼咒罵著這幫攪了他好事的混蛋。
透過拳風腳影,他模模糊糊地看見大師傅和二師傅像捉小雞一樣把蘇婷婷嬌小白嫩的身體抓住,扔在一張草席上,帳房先生按住了她的雙手,大師傅和二師傅每人抓住她的一隻腳踝,把她兩條勻稱的玉腿分開拉到最大,少女下身的隱秘部位清晰地暴露在一群狂暴的男人面前。
掌柜的已經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蘇婷婷驚惶失措地看著這個老男人嘿嘿笑著走到自己身前跪下去,低下頭,手把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嘴埋在她下身那一叢柔弱的芳草中。
她尖叫著扭動身體想要避開,但她不知道這樣反而讓更多人的慾望更加亢進——她的兩隻尖聳豐盈的乳房在胸前像兔子一樣不停跳動,每一跳都讓圍觀的人們下身的躁熱增高一度,如果不是掌柜的威勢,她馬上就會被這群野獸撕碎。
掌柜的貪婪地舔舐著少女下身還未綻開的花苞,從那花苞的縫隙中飄出陣陣香氣,西湖滿池荷花,香不及它的萬分之一,他一邊舔,一邊把一根手指從那縫隙中伸了進去。
疼痛和屈辱使蘇婷婷下身一陣痙攣,把那根手指緊緊夾住。
掌柜的滿意地笑了,他抽出手指,像狗一樣四肢並用地爬到蘇婷婷的身上,壓住了她,兩隻手隨即蓋上了少女的乳房,輕輕揉搓。
豐潤嫩滑的感覺在手心中發散開來,一直傳到他下身,原本就已硬挺的陽具像有靈性似地跳動起來。
在蘇婷婷的哀求和哭喊中,掌柜的把嘴湊到了蘇婷婷的櫻唇邊上。
老男人特有的濃烈體臭撲面而來,熏得蘇婷婷一陣頭暈,她擺動著頭,躲避著那張散發著臭味的大嘴,但卻無力阻止那張嘴在她脖子、臉頰和酥胸上印下一個個紫紅的牙痕和涎水。
這一切都被范九看在眼裡,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掌柜的把這個天賜給他的寶貝搶了去。
他的蓑衣早被打爛了,短褲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打掉了,赤裸著身體滾在地上,滿頭滿臉都沾滿了柴草和地上的泥,混著嘴角和鼻子里被打出來的血,滿嘴發咸。
然而他咬著牙,拼出最後一點力氣,滾到牆邊,頂著拳腳,猛地竄了起來,向掌柜的沖了過去。
就在這時,被掌柜的壓在身下的蘇婷婷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一瞬間范九眼睜睜地看著她一下子不再哭鬧了,手腳不再掙扎了,而掌柜的則在她的身上開始了起伏運動。
范九獃獃怔在了那裡,隨後後腦上重重挨了一記,他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眾人已享用完畢,心滿意足地離開,雨也在不知什麼時候止息了。
或許是怕有客人無意中轉到這邊來,柴房的破門又被重新擋上了,但並不嚴實,幾束光線從門縫裡漏進來,灑在地上。
范九躺在地上,渾身疼痛,他看了看不遠處的柴草垛,蘇婷婷赤身裸體躺在一堆亂草中,雙眼緊閉一動不動,手腳攤開,身下的破草席上印著一灘黑褐的血污。
他忍著疼痛,努力向蘇婷婷爬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她的身邊。
這才看清她的身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乳房和嘴唇上還留著被咬傷的血印,精液混著各種稷物在她下身已經王結,一具白嫩新鮮的少女軀體,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堆爛肉。
范九把兩根手指伸到她的鼻孔下面,又驀地收回來:她的呼吸已經停止了。
范九又摸了摸她的身體,冰涼僵硬。
幾個時辰前,世上最美的天堂曾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卻在轉眼間被打得粉碎。
范九一遍遍地撫摸著那具傷痕纍纍的軀體,望著外面的天空,世界在他的眼中忽然陌生起來。
這世界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嗎?在這之前,范九從未懷疑過自己會有時來運轉的一天,這也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惟一信念。
然而昨晚改變了一切,他突然發現這世上的一切都不屬於他,本該屬於他的也會被無情地奪走。
上天似乎是在刻意地嘲弄他。
以後該怎麼辦?是繼續忍受這種生活嗎?經歷了昨晚之後,他已經無法再在慶豐立足了。
當然,他可以再換個地方做工,但就這樣便宜了這幫雜種嗎?就這樣便宜了這幫毀了自己即將到手的寶貝的雜種,然後在屈辱中死去嗎? 他當然想報仇,但是這無異於痴人說夢,慶豐的掌柜雖然不是什麼權勢人,但捏死他還綽綽有餘。
這時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瞥見被踢到了牆角的蠟燭,已經熄滅了。
這柴房非常容易被引燃,幸虧昨晚下了大雨,否則這柴房一被引燃就會造成連環大火。
對,燒了他的這間客棧!這是最好的報仇方式。
一想到燒,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是家鄉的一個傳說:如果一個男人死了妻子,那麼如果他割下自己的陽具,放在妻子的嘴裡,再將屍體火化,來世他們就可以再為夫妻。
但是沒有一個男人有勇氣去實踐這個傳聞,包括那些海誓山盟,恩愛無間的夫婦們。
因此在家鄉這常被女人們當作用來論證男人靠不住的鐵證。
「好吧」,范九苦笑道,「那麼就讓我來驗證一下吧,反正早死早超生。
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感覺到了一點豪氣在涌動。
他已經了無牽挂,生與死對他而言此刻已毫無意義,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話,那麼,他就可以早些與蘇婷婷來世再見了。
那時,也許他就不必再用這樣的下劣手段,而是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當然,他們不會孤獨地離去,他要搭上整個慶豐。
太陽已經出來了,晴空萬里。
得益於杭州城裡四通八達的下水道,整個城市已經抖王了身上的水珠,只要一點火星,就能引發足以燎原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