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功夫不錯,為人機靈,以一敵多是決計不王的。
小人一直想不明白,那些匪徒要用什麼法子,才能逼得景山既不逃跑、也不回頭,老老實實被割了腦袋,棄屍于山徑邊?” “……興許盜匪以農女性命要脅,令他不得不戰?”吳老七露出一絲苦笑。
“回大人,依小人對景山的了解,便綁來親娘,也休想教他平白送死。
若景山見盜匪押了名女子,心生警惕,或撒腿逃跑或回頭求援,絕不致死於山徑。
” 白鋒起聽出蹊蹺,起身正視:“你的意思是──”“除非遇著農女孤身一人,一切便說得通啦。
”吳老七緩道:“景山好色,對女子必不設防,才會輕易被制服。
來人從他口裡問出此間發生之事,擰斷了脖頸滅口,並且將頭顏砍下;這麼一來,柔勁所造成的瘀青處成了下刀的斷口,不致──或延緩──泄漏兇手的來歷。
“羅隊長與將軍大人都曾提到,他們上山時,山下的農舍“空無一人”,若大東川匪徒是從農舍里劫了農女出來,農舍里必定一片狼籍、屍橫遍地,絕非空無一物。
最好的解釋,是他們並未打劫,而是農女自己跟著他們、甚至是領著他們出來的。
” 白鋒起省悟過來,擊掌道:“……天羅香!” “正是。
”吳老七頹然道:“我們都被騙啦。
那幫匪徒口中的“聖使”,就是那個偽作農家村姑的女子。
是我們親手將我四名同僚之性命,以及溪中撈起的那兩人,送到了她的手裡!” ◇ ◇ ◇禁道時,忍不住哼起小曲。
今兒運氣實在太好。
那“主人”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女子,欲送進冷鑪谷來,但越浦的少女失蹤案件至今仍時有所聞,顯然還沒找到中意的。
她很樂意提供一名形貌絕佳、無論身段或氣質都與“那人”不相上下的頂尖人選,換一門比《洗絲手》精深的武藝──玉露截蟬指》好了,嘻嘻。
不問也知道,她們肯定有的。
她抿嘴一笑,輕輕活動著剝蔥似的的白皙五指,回味掐住喉管的瞬間、那隔著肌膚血肉將軟骨捏碎的微妙手感,以及輕易格殺四名青壯男子,無聲無息、不費吹灰之力的滿足與自信。
(原來“武藝高強”的感覺,竟是這般爽人!)想到這裡,線條姣好的唇角益發昂揚,翹得月彎也似,若非顧念身後有人,幾乎“噗哧”一聲笑將出來。
她土幾年來辛苦鍛煉的微薄內力,在蓮覺寺幾被汲取一空,最後雖僥倖逃了出來,在競爭激烈的教門內也註定庸庸碌碌,再沒有出頭的機會。
幸而那姓明的妖女從天而降,門中自八大護法以下,各部教使被她除掉了一半有餘,教門元氣大傷,不得不破格提升一批新生代弟子,而後冷鑪谷內又生出諸多變亂,八部各自為政,竟教她一路鑽營,位子越爬越高。
而當初那個差點將她吸成廢人的罪魁禍首,居然就這麼無端端自天上掉下來,落入她的掌握,任其宰割,怎能說不是天意!“郁小娥啊郁小娥,”她咬唇輕笑,忍不住想:這運程!再這麼順下去,怕是連冷鑪谷半琴天宮的主人,盡也做得!誰敢說個“不”字?”哼著曲兒款擺腰肢,緊緻有肉的小臀一搖一晃,直到聽見身後的濃重喘息才回神,轉頭笑道:,挺重的么?” 分抬兩具擔架的四名大東川匪徒本盯著她浮凸裙布的結實俏臀,聽她一說,頭搖得波浪鼓似,爭先恐後道:“不重!一點也不重!”“給聖使您老人家辦事,便是座山也扛來啦,倆死人算啥子?” 郁小娥在棚里殺死四名衙差,挾趙予正及耿染二人混入退走的群匪中,悄無聲息地撤出險地,而後才又殺了趙予正,命人攜往反方向棄屍,以故布疑陣。
大東川七堡八砦九聯盟數年前為雪艷青所平,與其他遊離勢力一樣,索性投了天羅香,奉蠨祖為主,歸八部中“定”字部管轄。
她代掌定字部織羅使一職后,將所屬幾支江湖勢力全叫到瓠子溪附近,山下的農舍本是日常聯絡處,用以掩人耳目。
不意捲入今日紛爭,更於鎮東將軍、北關特使眼皮底下,劫走了各方爭搶的重要人物,實是始料未及。
郁小娥不知耿照與染紅霞身分,只從各人言談中依稀猜測,這女子興許是那撈什子北地郎將的親戚,她對時政毫無興趣,自沒把官宦人家的女兒放在心上。
至於那殺千刀的小和尚,雖蓄了頭半短不長的薄發,可燒成灰她也認得;正所謂“一報還一報”,在研究出如何將他一身內力化為己有前,她有大把的時間,能讓他深切後悔對她所做過的一切──幻想著種種折磨人的法子,抿著笑意,嬌軀搖顫如花,看得四名匪徒如痴如醉,只差沒把擔架落在地上。
“小心點!”郁小娥嬌嬌一瞥,噘起粉嫩的櫻唇佯嗔:“你們知道得立下多大的功勞,才能走進這裡么?我破例帶你們進來,教我丟了臉面事小,萬一蠨祖怪罪下來,誰能擔待?”四人聞言一凜,趕緊收束心神,小心翼翼邁步,唯恐在這彎彎繞繞、岔路多歧的岩道里絆了一跤,從此由天堂跌入地獄。
關於聖谷的事,替天羅香賣命的每支江湖勢力,上至首腦下至小卒,沒有人不知曉。
玉面蠨祖以絕頂武功征服了這幫粗魯的綠林客,卻非是用武力來驅使他們為天羅香賣命。
起初,為了保命才不得不歸順的綠林好漢們,對天羅香的號令多半虛應故事、虛與委蛇,逼急了便陽奉阻違做做樣子,即使蠨祖大發雷霆,為此消滅了幾個不順服的組織,可這種消極原出於心底深處的反抗意識,絲毫不見起色,直到總壇頒下一紙新規。
蠨祖諭令八部各織羅、迎香使,就轄下所屬勢力進行評比,論功行賞,表現優異者,即可與天羅香使者溫存一夜。
一眾綠林好漢莫不嗤之以鼻:且不說這些使者平日以上司自居,態度傲慢、目中無人,稍有不如意,即對轄下的黑道首腦們逕行懲處,手段殘酷;誰要敢睡了她們,回頭這些個艷若桃李、心如蛇蠍的婊子報復起來,連祖宗土八代都要倒大楣。
這種有等於沒有、可望而不可及的“獎賞”,任誰也提不起興趣。
再說了,天羅香女子雖貌美如花,教使以上更是天仙化人,畢竟也還是血肉凡軀,都是兩個奶子一隻肉穴。
女人嘛,揣了銀子上窯子,要什麼樣的貨色沒有,非天羅香的婊子不可?有很長一段時間,此事在各堡砦間傳為笑談,誰也沒認真。
頭一個敲開聖谷之門的,是西邊天龍砦的一名少年小兵。
不知何故,此人在連場惡鬥中奮不顧身,不但斬敵無數,更救下統軍的迎香副使,蠨祖遂頒聖令,命天龍砦之主布置新房;是夜,在房裡惴惴等候的小兵,迎來了領軍的迎香副使,在厚厚的紅絨披風之下,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凜然不可侵犯的聖使一絲不掛的絕美胴體。
女郎解去兩人身上的束縛,循循善誘,極盡繾綣,領著少年一步一步、攀上難以想像的快美巔峰……動了蠨祖麾下的所有江湖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