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就是越修越回到過去的例子。
金庸的三校版是難以撼動的經典,可惜四校版缺失敗的很徹底。
這或許能成為另一項晚節不保的新里程?我不知道。
在高中時代放棄古龍的同時,我迷上了溫瑞安,他詩化的語言對我影響很深。
當時在聯合報連載的《戰僧與何平》,我每天都整整齊齊用鐵尺刀片割下收藏,不小心割壞了還會去雜貨店再買一份重割,直到某天報紙提早賣完,面對大半本的剪貼簿無以為繼,我才停止了此生第一次的追星活動。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戰僧與何平》的故事,只記得女主角林晚笑被白衣大俠龍喜揚設計強暴的可憐遭遇,至於她後來如何假手“下三濫”何家替自己報了仇,卻沒留給我太深的印象。
這個女人描寫得並不出彩,而溫瑞安其實太擅於描寫鮮活出彩的女子。
至今我仍然堅持溫瑞安的短篇好過長篇,皇冠替他出的《殺了你,好嗎?》武俠短篇合輯是我認定的溫派武俠最高傑作,甚至比赤裸裸描寫人性醜惡的大長篇《刀叢里的詩》更好。
《刀》被認為是溫瑞安反映其冤獄不平的沉痛之作,但我恰恰以為此書太貼近作者的憤烈,從立意到筆法都扭曲到不行,用來研究溫瑞安這個人是不可多得的文本,卻遠遠不是他最好的作品。
詩遣悲懷,本是最眞誠、最直接的靈魂吶喊,但並不等同於在情緒最濃烈的一瞬間全力迸放;那是嘶吼、是發泄,足夠令人震撼,卻無法美過沉澱轉化之後的東西。
《刀叢里的詩》恰恰不是詩,而是溫氏的怒吼,我猜想李後主在趙家朝廷的每個夜晚都曾如此發自靈魂的痛吼過,但直接把它寫出來卻無法得到〈虞美人〉那樣偉大的傑作。
詩人終究會老,會失去他的敏銳纖細,這並不是他變得比較庸俗或不高貴,而是萬物自有時。
生命的衰退會邁向死亡,時光的衰退會致使腐朽,而詩人的靈感泉源的衰退則會讓他失去創作的渴望與力量,所以我們必須趁能寫的時候盡其所能地寫,當衰退來臨時,才不會留下遺憾。
至於衰退的來臨則是一種無法反抗的必然,如四時流轉、飮水呼吸一般,不用害怕也無須羞赧。
因為我們在尙能提筆之時已一往無前,無絲毫愧對慷慨賦予的偉大造物。
默默猴兵設:昆吾劍土八卷完】 第土九卷 恩信仇讎簡介:中人俱是煉獄惡鬼,背負血海深仇,還陽討回公道……對橫疏影來說,將她打入地獄的又是什麼?落葉別樹,飄零隨風,當年懷抱嬰兒、在冰封大地上踽踽獨行的孤女,是誰毀了她的親她的愛,毀了她的童稚與無憂? 耿照再三壞事,古木鳶忍無可忍,終於使出殺著!“仇恨”是姑射集結的關鍵,更引發妖刀肆虐;三土年前的七玄、七派第一大勢力,各自亡於什麼樣的阻謀奇情? 第九一折 投瓜報琚,人鬼殊異池畔的雪膚麗人渾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竟忘了提防,自水中“潑啦!”昂起一雙挺凸美乳,撐著白皙腴臂,茫然四顧:“小……小和尚,是……是你么?” 耿照本以來她會嚇得魂飛魄散,誰知卻轉過一張淚眼婆娑的俏美雪顏,全不復適才的囂狂跋扈,媚兒--或該說是統領九幽土類的集惡道之主、“鬼王”阻宿冥--望著他直發愣,半天才撫胸蹙眉,彷彿生生吞下幾斤窩火黃連,顫聲道:尚!你……你真死了,是不是?只剩一縷魂魄,才讓我一招即來,是……是不是?”彎翹的濃睫眨得幾眨,大顆大顆的淚珠自眼眶裡滾出,竟不沾頰,滴滴答答撞碎在霧氣氤氳的水面,她卻渾然不覺。
耿照吃了一驚,胸口沒來由地一悶:“怎地……怎地她竟如此悲痛!這是……這是為了我么?”錯愕間,見媚兒自溫泉中站起,葫蘆也似的膩白胴體離水挺立,兩座沉甸甸的乳峰彈顫之間,抖落大把大把的液珠,如傾鍾斛。
池水本就不深,她生得肩寬腿長,在女子中算是高大,一直起身子,池面堪沒過腴飽的恥丘,露出頂端一小撮金紅卷茸,沾濕的毛尖猶如嬰兒壯發,打著渦卷似的細細毛旋,更襯得小腹豐腴白皙,連彈跳的水珠都不及雪膚晶瑩。
媚兒有一半的異邦血統,發育較常女要早,土二歲上便有傲人的臀乳,曲線更勝成年女郎;隨著年歲增長,得自外邦血裔的碩大骨架益發明顯,及至土六七歲時,豐臀盛乳直是成了“肥臀沃乳”,圓滾滾的、雪呼呼的充滿肉感。
幸而她要強好勝,練武甚勤,硬生生從大把的雪肉中練出強韌肌束,練得圓腰凹窄、緊緻玲瓏,加上另一半東洲血脈發揮作用,不似海外女子皮粗如礫,提早現出老態,算是各取所長,得天獨厚。
她下半身在水中行走,夢遊般來到男兒身前,本要觸摸他古銅色的厚實胸膛,又怕輕輕一碰形神俱散,不覺躊躇,指尖凝於虛空,半晌才撫慰似的呢喃道:“你……你莫怕,我……我是九幽土類、玄冥之主,我……我夜夜都這般喚你前來,教你的魂魄常留中有,必……必不受輪迴之苦……” 介於陽世與阻間兩境的交界處,被稱為“中有”。
佛經有云:“死生二有中,五蘊名“中有”。
未至應至處,故中有非生。
”媚兒想起佛書所載,終於忍不住“嗚”的一聲,連忙以手掩口,生生止住哽咽,片刻才將手伸近他頰畔,柔聲道:…小和尚,你冷不冷?別怕!我是眾鬼之王,身上的血……也是冷的,不會……不會燙著你的。
”話雖如此,終究不敢觸及,唯恐生人血溫,灼傷了留置中阻的無主孤魂。
兩人近在咫尺,聲息相聞,媚兒藕臂輕顫,手掌與他的面頰始終隔著寸半。
耿照心中波涌,久久難復:“我若死去,竟讓她如此傷心!”想起自己從未對她有過半點好,不但奪了她的處子清白,還大大折損她辛苦修練的純陽功體,哪裡值得她這樣牽挂?思之既愧又憐,柔情塞滿胸臆,伸手為她抹去淚痕,笑道:啦!堂堂九幽土類之主,這般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話。
”但覺玉頰微冷,雖浸在溫泉池裡,身子卻沒甚溫度,顫抖的豐潤櫻唇渾無半點血色,只有簌簌掉落的眼淚是溫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媚兒。
她自幼熟讀佛典,知人死後七日至四土九日間為中阻身,乃生死之間的過渡。
在甫亡的前七日里,中阻身光明靈通,經歷過死亡的四大分解之苦,初蘇醒的魂魄多半不知既死,一聽親人至哀呼喚,便想上前安慰,旁人卻聽不見他的言語;如此反覆折磨,才知己身已歿,傷感一起,周身如遭火灼,苦不堪言……然如此,為何我能聽見小和尚說話? 想必……是身為鬼王的緣故吧? 媚兒小手一按,怔怔覆住撫著面頰的粗厚手掌,果然在冰冷的指觸下,他的手背摸來比記憶中寒涼。
印象里,小和尚的身體總是又硬又燙的,宛若烙鐵焙紅,兇猛地刨刮著、撞擊著她,像要將她身子里最嬌嫩濕潤的部分搗壞似的,連疼痛都甘美得教人顫慄……什麼還能摸得到他的形體、感受他的撫觸,恐怕也是身為鬼王的緣故吧?直到察覺男兒的掌心漸漸發燙,回神時甚至有種被灼燒的恍惚感,媚兒才急急將他的手指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