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琳見我的口氣依舊是冷冰冰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表情似乎很失望。
我們兩人無言,坐了一會,她默默地起身,奔小屋去了。
我坐了一會兒起來,也跟著進了小屋。
但是剛進門卻發現她穿了身衣服,踢拉著拖鞋又出來了,我愣了一下。
“你王嘛?” “……我出去走走。
”聽她的語氣聽不出一點高興的味道。
我心中有些歉疚,剛想說話,陳琳已經走過我身邊沿著湖邊往前走去了。
月色下這裡的湖水泛著粼粼的水光,天熱的時候是個游泳的好地方。
我剛才爽了一把,覺得神清氣爽,決定下水撲騰一陣。
“你游泳不游?咱們下來游一會兒吧。
”我沖她的背影喊道,帶著點妥協的意思。
“你自己游吧,我不想游。
”陳琳頭都沒回,就這麽回了一句,明顯帶著情緒。
也許是她的口氣冷淡,我也有點不爽。
本來想跟她說兩句軟話道個歉,然後陪著她走一走,享受一下夜晚的二人世界。
但是現在我也沒興趣了,自己游就自己游,我也懶得再理她,進小屋換了泳褲,出來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清涼的水包圍著全身,我感覺我就像一條魚,翻騰著水花,我踩著水把頭冒出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再看湖邊的小路上,已沒了妻子的身影,不知道她走到哪裡去了。
喊了兩聲沒人答應,我心裡有點沒底。
畢竟天這麽晚了,她一個人……還是去找她吧。
我想找個比較近的地方上岸,但是想起來拖鞋還在下水的岸邊。
掉回頭剛準備往回遊,突然間就聽見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夜空,我當時觸電一樣渾身一哆嗦,一下還嗆了一口水,汗毛都豎了起來,是妻子的慘叫聲! 我嚇壞了,吐凈口裡的水,嗆得鼻涕眼淚直流,咳嗽著脫口大喊了一聲:“曉琳!” 結果那邊妻子凄厲的尖叫著:“救……啊……”就嘎然而止,然後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嘶喊尖叫,聲音透著極度的驚恐和歇斯底里,而且時斷時續,明顯是有人在試圖堵她的嘴,而她在奮力掙扎! 我當時頭髮都炸起來了,妻子遇見壞人了! 再顧不得別的,我使出吃奶的勁玩兒命向對面游去。
這時對面已經沒了動靜,我也唯一能聽見的只有我撲騰水花的聲音和我自己的心跳聲,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
等我從水裡上岸之後,瘋狂地沖入岸邊的灌木叢里,陳琳剛才發出叫聲好像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但是在這裡我沒有找到任何人。
我覺得我快要爆炸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四下里狂喊妻子,但是就是沒人回答。
此時我已經完全喪失了冷靜,好像沒頭蒼蠅一樣圍著湖邊四處亂找,但是周圍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老婆!小琳!” 我急的七竅生煙,嗓子都喊啞了,但是就是沒人回應。
後來,腳下一滑摔了一跟頭,這才冷靜了點,趕緊打電話報警啊!可惜手機都在小屋內放著。
我狠狠拍了一下頭,急匆匆跑到岸邊,游過去的時間比繞過去要少的多。
剛要往水裡跳,我猛然覺得背後有人。
我也是急暈了,下意識的一回頭,接著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我眼前一陣金星亂冒,一仰臉摔進了水裡,接著湖水就把我的意識給吞沒了,黑暗中我飄飄蕩蕩沉到了湖底…… *** *** ***日,星期四。
鄭鈺被手機鈴吵醒的時候,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到了7點。
接了電話,是國內打來的。
尹媛媛問他到了沒,鄭鈺說昨天就到了,已經住進酒店了。
尹媛媛好像放了心似的,又問那邊天氣怎麼樣、說在那邊好好玩玩、給她帶點東西之類的扯了一通,鄭鈺知道她又在閑操心,應付了一陣。
最後,尹媛媛好像醞釀了一會,才說希望你自己想開點,小琳已經不在了,都兩年了,你不能永遠活在回憶里。
她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值得你珍惜的人。
鄭鈺沉默了,然後那邊掛了電話。
眼睛又閉上躺了一會兒,雖然此刻已經清醒,但是殘餘的夢境依舊盤踞在腦中,揮之不去。
過了五分鐘,雖然捨不得中央空調製造的冷氣,但是終於還是起來了。
同屋那哥們兒早起來了,正在浴室里沖澡。
此人名叫馬藺,跟鄭鈺一間屋,同樣來自港城。
這團里港城的就他們倆人,所以安排進了一間屋。
但是鄭鈺覺得也就是他自己,要換了別人搞不好還真不好相處,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這位老兄換衣服,就看見這位身上紋的那條張牙舞爪的猙獰青龍,再加上身材健壯,髮型留著個美國陸軍頭,鼻樑上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怎麼看怎麼像黑社會殺手。
這樣的賣相,除了自己估計沒人願意跟他同處一室。
鄭鈺穿好衣服,梳洗了一下。
此刻馬藺洗完了從浴室出來,光著身子,又在展示那條陳浩南風格的龍紋身和肌肉,不過人倒挺客氣,看見他跟他打個招呼:“這是餐票,二樓餐廳有早餐,導遊剛通知了說8點半上車走人。
” “多謝。
”鄭鈺對他笑了笑,開了電腦。
“你玩什麼?遊戲?” “收收菜,看看新聞。
你要不要收?”說著鄭鈺作勢要讓位子。
“沒事兒,你上吧,我上網就玩魔獸。
”說真的,馬藺行為舉止確實不像外表那樣古惑仔風格,至少到現在為止。
他穿好衣服,坐床上開始吸煙,給鄭鈺一根,鄭鈺笑了笑說:“我戒了,謝了。
” “嫌我煙不好?”馬藺沒有放棄,依舊讓煙。
“不是,真戒了,戒了兩年了。
” “是嗎,你真牛逼。
我戒兩天都戒不了。
看啥新聞?” “媽的還能有啥,遍地都是災唄。
你說今年也真是邪門了,年初蒙古新疆那一片大雪災,然後又地震,接著又水災,然後還有旱災,泥石流滑坡,接著又水災,都是什麼幾土年百年出一次的規模。
這是不是2012真的要應驗了,這邊旱的說湖都王了,那邊洪水淹到一樓,這洪水怎麼不往那旱災的地方多下一點吶? 你看這個。
“了看,就見圖片上一片王裂的土地,變成魚王的小魚被整個封在土層里,這說是百年沒枯過的湖這次硬給曬王了。
還有一個圖片則是倆人趟著齊腰深的水在街上走,其中一人手裡還捧著塊吃了一半的西瓜。
鄭鈺忍不住笑了。
馬藺也說:“這西瓜什麼品種啊,這麽金貴,都這樣了還捨不得扔。
” “今年這天氣真是不正常,咱們那邊那個南湖大概也要給曬王了。
”鄭鈺想起南湖,心裡像是失落了什麼,感覺心裡有點悶。
“你家哪兒的?” “新區的,華陽花園的。
” “我聽說過,那兒的房子不錯啊,啥時候買的?” “在那兒住了快四年了。
” “媽的聽說那一片兒的房子現在都快兩萬一平了,你買的時候多少錢?” “八千多吧。
” “媽的這房價真是嚇人,現在這搞房地產的真他媽的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