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以來,媽媽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求我了。
以前我都會乳房上面狠狠的摸上幾把,再抱起曲藝奉承的媽媽昏天胡地一番。
作為交換,我會把信繼續留在媽媽身邊一段日子。
不過今天有些特別,我微笑著將信抽了出來,當著她的面將信封撕個粉碎。
紙片灑在空中的時候,我已經轉身離開。
“對不起媽媽,為了安全我必須這麼做。
”心中的道歉無人知曉,現實逼著我只能硬起心腸。
要想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永遠也不要讓任何人,猜到你的心思……五月十二號,一個直到現在,還被這片土地銘記的日子。
過去已經成為歷史,唯獨這個紀念日延續了下來。
本來,在帝國成立之初,這樣的日子有兩個。
不過當日本淪陷以後,其中的一個就失去了意義。
2xxx年十二月十三日,一百萬日本人的靈魂在東京的上空哀號,這是龍大帝的鐵血,也是對某個城市的堅持。
每年的這一天,皇帝都會來到帝國廣場上面,在十四時二十八分親自降半旗致哀。
然後帝國所有的高層官員,每人手拿小石塊,依次擺放在旗桿下面。
之後貴族,公民,平民,奴隸,任何一個屬於這個國家的人,在今天不分貴賤,都可以將心中的祝福藉由這小小的石塊,放到廣場上面。
今天我沒有心情和媽媽的糾纏,這也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
悼念活動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才宣告結束。
除了那一點點可憐的早餐,我一整天都為悼念活動忙碌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吃飯了。
不過,沒吃就沒吃吧,在這種日子我沒有理由埋怨。
窗外燈火輝煌,杯盞交錯聲不絕於耳,我卻只有孤燈一盞,工作若干,在長夜中伴我左右。
婉拒了皇室舉辦的晚宴,我不想讓自己也淪為沒有信仰的庸人。
“吃吧,喝吧,剛才在廣場上面,你們一個個比著,看誰哭的厲害。
現在卻又各個笑逐顏開,這就是所謂的貴族風範嗎?”我人雖不在現場,但也能把皇宮中的情景猜出七八分。
突然,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出繁星點點,惹得外面一陣驚歎之聲。
我的眼睛被這耀眼的光芒閃了一下,輕歎一聲將筆放下,慢慢的走到窗邊拉動窗帘,把那繁華全部擋在了外面。
此時,房間中的黑暗顯得越發低沉,就和某人身上的黑絲禮服一樣,在不經意間,流動出獨特的光芒。
當柳夢璃身著盛裝,邀請我和她共同赴宴的時候,我的眼睛是詫異的。
不曾想,她也有資格參見晚宴,更不曾想,這種時候,她還是一副老處女的打扮。
不但胸口用衣襟包裹的嚴嚴實實,禮服挑選的也是長袖的款式。
面對著她期盼的眼神,我只能苦笑著,強迫自己說了幾句違心的讚美,就趕緊將她推了出去,這才能一個人清凈的呆在這裡。
重新握起筆,不長時間,我就將桌上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批閱完畢。
可是當我將三份標註有絕密字樣的文件,從密封的檔案袋中取出之後,沒看上幾眼,就再次放下了筆,一邊沉吟著,一邊用食指有規律敲打著桌面。
“沒想到趙雷的動作這麼快,才兩天的時間,就將那些小貴族們全部安撫下來。
”這是某個貴族遞上來的絕密文件,上面大肆誇獎了趙雷的辦事能力,同時也很隱晦的將我批評了一番。
我皺著眉頭,將另外的兩份文件也快速翻看了一下,雖然上面趙雷不是主角,但是多多少少也有著他的影子。
剛到帝國秘密警察部門,趙雷就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不清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方面,這可以讓趙雷得到皇帝的重視,但是另一方面,這些成績又難免會被某些人惦記。
“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一些……”我知道貴族們做正事的本領沒有,告密的本領卻各個一流。
略微遲疑了一下,我將手中的文件拿起放下數次,猶豫再三,還是將文件撕毀后收在口袋裡面。
才從皇帝的手中,接過監視百官的權利,我就敢隱瞞不報,心中是有底氣的,至少我覺得,有三個理由可以保我安然無恙。
不過趙雷可沒有這些優勢,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雖然這樣做多少有些對不住他,但是為了保證計劃的成功率,我必須這麼做。
激進的速度固然是讓人興奮,但是大躍進以後可能會付出的代價,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第63回晚風徐徐,夜色如水。
當我完成了全部的工作,已是午夜時分。
此時,風中已經有了一些寒意,街上也空無一人,只有依稀幾聲蟬鳴,從密林間遠遠傳來。
不曾想我這麼晚回來,大廳的燈還是亮的。
但是我接連按了幾下門鈴,屋內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隱隱有鼾聲傳出。
我微感詫異,推門進去一看,原來媽媽斜靠在沙發上面早已睡去。
我沒有喊她,輕輕的把媽媽抱在懷裡,放到二樓的卧室躺下。
小心的幫她脫去鞋襪,我從書桌的抽屜裡面取了顆白色藥丸,喂到她的嘴裡。
藥丸極苦,剛一入口,媽媽就皺起了眉頭,張嘴就要吐出來。
情急之下,我只能吻上她的雙唇,用嘴幫她將藥丸送了下去。
“你說她在離開之前,將屋子整個翻了一遍?”將這些事情忙完,我迫不及待的將黑影叫了出來。
“是的。
”知道事關重大,黑影低頭深思一會兒,很肯定的回答道。
聽到此話,我皺起眉頭,心想自己最近一直是小心翼翼,姑姑此番尋找,究竟所為何事。
弄得的我本來不錯的心情,又亂成了一團。
“你對趙雷說,我要和他見上一面。
”反正不是我這裡有問題,就是他那裡有問題,也或許什麼問題也沒有。
但是不管怎樣,還是謹慎些好。
第二天一早,鈴兒依舊待在房間裡面,不肯出來,不過媽媽端過去的早飯,倒是肯吃了一些。
昨天的事,讓我對媽媽有份愧疚,臨出門之前,我拿了一封新信遞給了她,問道:“今天你是想留下來照顧女兒,還是和我出去。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媽媽將信封小心的捧在手裡,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以為她又想了昨天的事情,才不答我。
頓時神色一黯,歎道:“算了,我走了。
”可是這時,媽媽的眼淚忽然滴答滴答的落在信封上面。
她這一哭,弄得我渾身上下都極不自在,越發覺得對不住她。
趕緊上前用衣袖幫她擦淚,但是越擦,媽媽反而哭的越是厲害。
這下子,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裡急的抓耳撓腮,可是苦無辦法,只能傻站在那裡,任由她哭個痛快。
整整哭了將近二十分鐘,媽媽才停了下來。
抬起頭時,雖然眼睛紅腫,但是精神卻好了很多。
“主人,謝謝你。
”眉眼彎彎,淚痕如珠,媽媽對我展顏一笑,美得猶如雨後初晴的百合花一般。
記憶里林家最幸福安逸的時候,媽媽她曾經這麼對我笑過。
但是現在,我又有何臉面去面對這個笑容。
世事變化,莫過如此。
用力摀住胸口,我什麼也不能說,也無法說,神色慌張的逃了出去。
走的再遠一些,走的再遠一些,我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驅車行駛了很遠,我的心臟還是不停撲通撲通的亂跳。
外面的景物不停的後退,記憶卻不住的襲來向我,終於,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鼻頭一酸,將車停在路旁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