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總在,舒澄澄免了長篇大論,很清閑地當服務員,坐在溫嘉瑞身邊倒酒轉桌,態度不算太熱情,因為付寧坐在對面。
影立那邊的熟人前幾天還說付寧被休假處理,但今天付寧又堂而皇之地杵在了酒桌上,溫嘉瑞依舊懶得搭理他,看樣子不像冰釋前嫌。
她心不在焉,在桌下回消息,看到有個霍止的未接來電,她回了個問號,接著扣過手機,繼續琢磨付寧給溫嘉瑞灌了什麼迷魂湯。
溫嘉瑞對她上次的玩笑印象很深刻,“領導夾菜你轉桌,你表演一個我看看。”
“沒有的事,我早就成長了。”
李總拆她台,“成長什麼,欺軟怕硬,你昨天還把我的叉燒包轉到地上去了,別裝,快給溫總演一個。”
眾人都笑,舒澄澄轉過桌,挽起袖子給溫總盛湯,溫太太就在這時推開了門。
誰都沒想到溫太太會來,不過溫太太不是賢內助的類型,在省廳職位不低,出來應酬也常有,倒沒什麼奇怪的。
夫妻兩人碰上的情形不多,溫嘉瑞也有些意外,“你也在這家吃飯?散了沒有?”
溫太太回身關上門,“哎,同事孩子的滿月酒,我喝不動,趕緊溜了。你這邊怎麼樣?我是不是不該來?”
溫嘉瑞於是邀請:“沒吃好吧?再陪我坐坐,等會一起回家。”
溫太太在溫嘉瑞另一邊加了座位,付寧招呼著人挪座,旋即她笑吟吟轉向溫嘉瑞,“哪位是千秋的李總?我當年還經手過他的人才檔案呢。”
話說到這,千秋的人總得介紹清楚,一個個給她敬酒,舒澄澄也敬了一杯,“我是舒澄澄。”
溫太太慢悠悠“哦”一聲,像才發現溫嘉瑞身邊還有個添菜小妹,杵著下巴看她。
舒澄澄今天穿白襯衫牛仔褲,很沒看頭,但溫太太把她從下往上打量,是某種不大友好的目光。
舒澄澄覺出有點不對勁,餘光看到付寧和溫太太若有若無地對了個眼神,她心裡恍恍惚惚沉了一下。
真正不該來的人是付寧。現在想來,付寧沒準是找溫太太求了情才復職,還添油加醋告了狀,也許打算拿這種由頭靠溫太太把千秋摘下去。
今晚舒澄澄來得早,但付寧來得更早,已經讓服務員醒好了紅酒,當時她有點奇怪,準時和殷勤,都不是付寧的風格。
賭天賭地都不能賭付寧的人品。
她飛快地拿餐巾一擦嘴,微笑道:“失陪,我去個衛生間。”
女衛生間門關著,門上貼著“維修中”,舒澄澄拿膝蓋踢了幾下,終於把門頂開,走進隔間在馬桶前蹲下,食指伸進口腔,按按舌根,只乾嘔了一陣,沒吐出來。
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心口一跳,幾乎有些寒毛倒豎,回手就要關上隔間門,那人抓住門,用手指隔住縫隙,阻止她上鎖,“……是我。”
舒澄澄愣了愣,鬆開手。
霍止闖了一路過來,還有些氣喘,用力撥開門,怒氣蓬蓬,“舒澄澄,你接個電話會死?!”
然後他才看清舒澄澄的樣子,她喘得很厲害,嘴唇上蔓著津液,背脊有些發僵。
他定定神,彎腰捏起她的下巴,目光掃描過她潮紅的臉色,皺起眉,“舒澄澄,你還清醒嗎?跟我說句話。”
舒澄澄漸漸渾身發燙,很確定付寧在酒里放了東西,爬到馬桶邊,又是一陣乾嘔,同時反手推他,“……很臟,你先出去。”
霍止被她一推,轉身快步走到門口,但並沒走,只用肩膀輕輕頂住門。
他剛才鎖了衛生間門,但此刻有人在外面。
付寧敲了敲,“舒老師?”
舒澄澄一言不發,緊張地看著他。
霍止還沒見過舒澄澄這麼害怕。
霍止本想現在就出去把付寧拽進來砸破頭,但不想讓別人看見舒澄澄那副無助的表情,他只用腳尖勾過拖把,讓金屬棍子無聲地卡在門把手上。
下一秒,付寧用力推門,門板“咣”地悶響,雖然有他肩膀頂著,金屬棍子還是一震,動靜駭人,舒澄澄也跟著一縮肩膀。
付寧沒推開門,反而有保潔路過,指示他想上廁所只能去二樓,“這間在維修呢,而且這是女衛,你看不見?”
付寧這才走了。
霍止洗了手,回到隔間,抽出鋼筆,將尾端挑進舒澄澄嘴裡。
舒澄澄抗拒地皺起眉頭,含糊說:“別拿這個弄。”
霍止沒理會她,按進鋼筆,讓金屬壓著她的舌根,堅硬地抵到喉嚨,她眼底驟然浮起一層水光,想合上嘴,但下巴被扣得死死的,只能用力掙扎。
她乾嘔出一聲,霍止壓著她的脖子,讓她在馬桶邊趴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