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第二天請假,因為前一天沒鞋穿,腳心拉破一個小口子,流了叄滴血,當時沒發現還好,一經發現,她一步路都拒絕走。
霍止把搬家公司的名片留下,就打算去上班。
桌上還放著他昨晚拿回來的圖紙,舒澄澄靠在沙發上,吃著冰淇淋笑,“裝模作樣。圖紙拿回來,你有看一眼嗎?”
霍止邊穿鞋邊回答:“是你們千秋的圖紙。”
舒澄澄愣了愣。
霍止推開門,坦然承認自己早有預謀,“昨天我說了,讓你回去修訂,所以是給你拿的。今晚交給我。”
說完,他關門就走。
舒澄澄呆在那,理智被這位計劃型資本家干碎了,忘了把抱枕砸過去。
舒澄澄睡了一天,沒改圖紙,第二天回公司上班,依然沒改,第叄天是去東仕開會的日子,霍止點名批評了千秋的團隊:“不想干就別幹了。”
傳聞中的霍總監雖然冷漠,但是彬彬有禮,哪怕要開人都不會說一句重話,所有人都沒聽霍總監說過這種經典語句,一時間全都嚇住了。
甲方放個屁都是乙方的龍捲風,等回到千秋,舒澄澄理所當然地挨了一通臭罵。
她只好當晚加班改圖,凌晨一點,霍止的郵箱準時收到了郵件。
舒澄澄很快收到郵件回復:夜不歸宿要扣錢。
明明收了房租,卻說得好像他是金主。
她回過去:你要不要乾脆就包養我?
霍止又回:你檢查一下抄送。
舒澄澄正打盹,一個激靈,仔細看看自己的電腦屏幕,才發現根本沒抄送。
這麼嚇也嚇醒了,她打了車回東山客,經過書房時發現霍止還沒睡,正坐在電腦前,面孔被光映得淡藍。
她敲敲門,對他翻了個白眼,確認他有接收到,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舒澄澄早起晚歸,發覺一天沒見霍止,房子似乎空了下來。
次日,舒澄澄跟李總聊起新修改的方案還沒得到東仕回復,才得知霍止出差去了。
舒澄澄隨口問:“那是不是不用改了?我休假吧,你給我批個假。”
李總笑她是個異想天開的打工仔,“他是去榕城,又不是回蘇黎世,沒幾天就回來了,你隨時等著傳喚。你很閑嗎?我給你找點活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活太多,當晚舒澄澄難得地失了眠。
榕城多雨多颱風,時常上天氣預報重點播報,榕城也是大城市,時不時總會見到榕城出的新聞。
舒澄澄不喜歡榕城,同時反應遲鈍,很少主動注意,但當榕城和霍止搭上邊,她就變得心情煩躁。
今晚江城也下雨,落地窗外樹葉樹枝沙沙地響。
窗戶沒關緊,風雨都砸進來,舒澄澄赤著腳走到窗邊,就有雨水打上臉。
她隱約想起榕城教室里的颱風天。
那時她剛轉學過來,由於前一陣子被之前的學校開除,在家睡得晝夜顛倒,有了新學校,也沒調整好生物鐘,白天上課時基本都在睡覺。
在校長辦公室里拉琴面試被霍止撞到之後,她第二次見霍止,是在她爸的畫展上,當時他陪著他媽來看展,那天她才知道這就是霍女士那個傳說中的兒子。
後來他們四個人還一起吃過一頓飯。父母對接下來的生活十分熱忱,舒澄澄卻十分厭惡,霍止的想法不得而知,看樣子也是沒什麼期待。
於是他們在學校里一直沒怎麼說話,至多就是她問“什麼課”“講到哪裡”,霍止回答她“物理”“第叄章”。
颱風前一天,他們有一點交集。
體育課時她在樓頂吹風,欠身往下看,數教學樓有多少層,數著數著,半個身體都探出了欄杆,突然有人從背後把她揪著領子一把拽了回去。
她摔了一跤,怒目而視,“你幹嘛?”
霍止臉上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只伸出手來,“走吧,今天考八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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