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多背你一會怎麼了

霍止並不介意她在觀察自己,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極夜裡雪風呼嘯,雪下得更大了,他說:“但我們還是去不了摩爾曼斯克。”
整個視野白茫茫,一眼望去都不知道路在哪裡,車裡的油也遠遠不夠,甚至都不夠離開捷里老區去稍微現代一點的新捷里,而在人口不足五六百的老捷里,要找到一台車易如反掌,何況阿列克謝的眼睛人脈四處都是,他們隨便找個本地人問路都可能是自投羅網。唯一的好消息是雪下得確實足夠大,不管是車印子還是腳印,都很快就能被淹沒,他們暫時找不過來。
舒澄澄沮喪了半公里,很快又支棱起來,讓他靠邊停車,“沒事,把車停下,然後找個賣車的換台車,再找個地方待著,暫時別讓他們找到就行。而且我們出不去,董秘書總進得來吧?你讓他也帶人帶槍,多帶。”
舒澄澄這二十多年裡就沒有幹不成的事,而且這兩天跟毛子逞兇鬥狠,現在鬥志十足,一拉方向盤就讓霍止靠邊,霍止順著她的意思把車停下了,然後他嘆了口氣,揉揉太陽穴,朝她伸出空空的手心,等她反應過來。
舒澄澄立馬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然後愣了足足半分多鐘,才意識到他們的手機早就都被扣了,而且被拆得七零八落,每天早上霍止會用阿列克謝的手機打一通加密電話,董秘書按照他的約定匯一筆錢到阿列克謝戶頭,除此之外一點對外通訊手段都沒有,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往後一倒,後悔剛才沒有再努力一把偷出阿列克謝的手機,氣得快要背過氣,然後她又坐起來,朝車窗外前後左右地看,完全看不到路,儀錶盤上顯示的油量也很不樂觀,車裡的暖風燒不了多久就要斷供,她是個南方人,這輩子還沒想過會被凍死在北極圈。
她百爪撓心半天,最後霍止說:“那天要搶你去海參崴的那個人,你去過他的房間?”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任江這個大怨種還是有點用的,舒澄澄蹭地坐起來,找到指南針上的“N”,“往北開,他的民宿靠海。”
她陪任江吃飯的時候聽他說過,下屬為了巴結他,給他訂房時訂了遠超計劃的小半個月,讓任江的小女兒儘管住到看到極光為止。但是經過上次被扔進海里的事之後任江應該沒心情陪女兒等極光了,舒澄澄大膽地猜他大概率已經離開了捷里,但房間應該還空著。
霍止把車停在離民宿很遠的路邊,舒澄澄一開車門,就被烈風抽了一耳光,哆哆嗦嗦地回頭看他,“我們不會凍死吧?”
外面雪特別厚,風特別大,他們兩個穿得少,鞋也薄,真會凍死,霍止伸手在後座上摸了摸,找到一件謝爾蓋留下的羽絨服。
多虧謝爾蓋是個胖子,衣服里裝兩個人綽綽有餘,霍止披著衣服,懷裡塞著舒澄澄,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玻璃民宿走,雪特別厚,風特別大,看到民宿亮光的時候舒澄澄已經凍透了,腳被雪裡的罐頭瓶絆了一下,整個人僵直地往雪裡栽,霍止把她背起來,又把羽絨服帽子扣在她頭上。
她有好半天手腳和臉都沒知覺,霍止也差不多,攬著她膝彎的手冷冰冰的,一步步走得很吃力。她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沒事,”霍止停步喘了口氣,接著往前走,“我多背你一會。”
她使勁用衣服包住他,不知道風吹壞了哪根神經,失靈的鼻子里突然飄來一陣玫瑰花香。
這些年裡刻意不去想的過去被這陣莫名的香味推到眼前,比如十八歲時霍止也是這麼背著她上坡回家,路過鄰居的玫瑰園時責怪她偷花給他,她明明是在騙他,但偶爾會忘記這件事,所以摘花的那天早上她在園子外面挑了半天,還有在大學里的時候她想為霍止做點事,腦子一熱就什麼都不管了,再比如兩年前的這個時候他打了一隻戒指,鑲嵌著朵她建模畫的銀色玫瑰。
她跟霍止認識了十年,互相脫過衣服,也撕了彼此的面具,如今終於徹頭徹尾裸裎相見了,她想起來的全是過去水一樣流走的好日子。
任江的小獨棟別墅還留著,裡面一片漆黑。舒澄澄找出仙人跳那天安德烈扔下的鐵絲,霍止撬開門,裡面果然沒人,玄關地上還有小女孩落下的蝴蝶結髮夾,看樣子保潔也打算等到退房日期再來,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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