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打掃

舒澄澄小跑回會場,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她也格外忙碌,腳不沾地地來回跑腿,一直到婚禮結束,宴席散了,她走到後台,才看見聞安得在守著個盤子等她。
他給她要了份烏冬面,留了一點菜,還留了一小袋喜糖。舒澄澄真快餓得低血糖了,嚼了塊巧克力,然後坐下吃菜吃面,風捲殘雲狼吞虎咽地吃完,聞安得才說:“你怎麼全吃完了,好自私啊,我光顧著望穿秋水了,還沒吃呢。”
她摸摸聞安得的肚子,“不像沒吃啊。”
聞安得說:“你懂什麼,這是腹肌。”
“李箬衡在台上哭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你趁別人拍視頻吃了好多蹄膀。”
聞安得哈哈大笑。他完全不提剛才的齷齪,給夠她空間,舒澄澄擦乾淨嘴,對他說:“那就年後搬去新加坡吧。但我沒怎麼出過國,幫不上多少忙。”
聞安得傾身過來摟住她,使勁抱了抱,“不愧是黃道吉日,今天真好。”
有人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今天真好”。
那個人總要她撞破南牆,可聞安得說翻不過的山可以繞開走。她決定繞開了,找個真正的新工作,也喜歡一個新的人。
婚禮結束的第二天,李箬衡送舒澄澄去機場。
木星要計劃搬公司了,正巧北京那邊在春節前後沒什麼活,聞安得打算帶舒澄澄先去新加坡踩踩點,所以老聞董勒令聞安得多在家裡待幾天,起碼把大年初二過完,舒澄澄在江城沒什麼事做,於是要先回一趟蘇鎮。聞安得本來打算送她,但是老聞董這天被小野貓撓花了腳底板,聞安得要帶老頭去打疫苗,送機員於是成了李箬衡。
她這次沒帶多少行李,只有一個小行李箱,是沒打算回來長住的樣子,李箬衡看一眼箱子再看一眼她,一句話都沒說。
一直到機場,他還在駕駛位上賴著,四平八穩坐著聽五月天,舒澄澄自己開後備箱拖下箱子,他還沒動彈,她拉開車門,跟他說:“你等我給你告訴喬衿,你給我甩臉子。”
他看都不看她,跟古裝劇反派似的冷笑叄聲,“我好好的新婚之夜聽她罵了你一晚上,沒齒難忘啊。你去告,她要是知道我給你甩臉子,沒準能給我加點零花錢。”
氣死人了,舒澄澄氣急敗壞,“你們太欺負人了。我都要走了,她不送我,你連箱子都不給我拿。”
李箬衡終於看她一眼。臭名昭著的人渣校花竟然眼圈有點紅了,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還沒準是通宵打遊戲沒睡好。
以前混得太熟,李總翹個腿她都知道他在琢磨什麼,這會她也看出來李箬衡在懷疑她是真當人了還是又在騙人,於是特別真誠地告訴他:“真的,師兄。”
他還是下了車,張開胳膊抱了抱她,但反手就彈了她一個爆栗,“……就算非得走,就不能多住兩天?大過年的,蘇鎮有什麼好玩的非得去一趟?”
“有我媽的骨灰。死了十年都還沒埋呢。”
這廝發起病來什麼事都幹得出。她這幾天太正常,李箬衡差點都忘了她以前是條瘋狗,當下無話可說,“你神經病吧你。”
她說:“是啊是啊,不神經誰泡你啊。”
她連喬衿一塊罵,李箬衡又翻她白眼。
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李箬衡拖上箱子跟她去吃了個牛肉麵。江城機場的牛肉麵特別好吃,以前出差時他們總要吃一碗,不管吵得有多激烈,吃到這一口就感覺惠風和暢,能泯恩仇。
兩年前李箬衡不批辭職,她走的那天他連電話都不接,這次她回來待了一周,李箬衡一個好臉都沒給過她,有一次在他家,她追著胖貓往書房走,李箬衡一關門,把門摔在她臉上,態度惡劣至極,直到這時候才捨得問她:“胃好了?”
“嗯。”
“錢夠花?”
霍止問過差不多的問題。她埋頭吃面,“嗯。”
李箬衡看著她吃,她背後巨大的廣告牌上是“雁”的照片,冷色的山巒連綿又溫柔,月亮掩映著遠處的玻璃廠房和銀杏樹。
他還是對她說:“這兩年我總想,霍止他不會一直在江城,你去玩一玩應該就回來了。這些日子,千秋招了這麼多新人,比你強的有不少,可是誰也沒像你那樣對作品掏心掏肺的。但你要是實在過不去,要是看到建築就難受,那就走吧。你以前總跟自己較勁,以後舒服一點。先讓自己舒服,其他的之後再說。”
她囫圇說:“謝謝師兄。”
李箬衡換了話題,“談戀愛了?”
舒澄澄嘿嘿笑,“沒有呢。”
李箬衡不信,“少騙我。你和聞安得這小子沒一個省油的,而且昨天早上你倆是一塊來會場的,身上的香薰味都一樣。”
“我們是睡一個房間來著。”舒澄澄回憶起那天晚上,聞安得睡覺特別安靜,早上醒來時特別乖,跟平時張牙舞爪的德性很不一樣,迷迷瞪瞪亂著頭髮下去買了早點,回來把她叫醒,她洗頭化妝喝豆漿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一邊啃小籠包一邊睡回籠覺。
她說:“但是沒談戀愛,還沒呢,真的。”
李箬衡挑起眉,顯然不信,她指了指身後的大廣告,“他是特別好,我想談,可是這時候我要是拿他轉移注意力,那不地道。毛主席怎麼說的來著?‘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
舒澄澄這人還是有點基本道德的,不完全是惡人谷頭牌,李箬衡今天才終於算在她身上見識到了一點人性的光輝,嘆一口氣,“好,我佩服姓聞的,能讓你當個人。行,你換個地方,慢慢打掃,過好日子。”
李箬衡提著她的箱子,跟她取了登機牌,送她到安檢口,竟然還是不死心,又突然問:“真不回來了?我給你漲工資還不行嗎?”
這簡直沒完沒了了。舒澄澄也學著他剛才嘆口氣,臉上表情苦哈哈的,可是嗓門一點也不小,動作也一點不客氣,一步步往前,逼著李箬衡一步步往後退,“不回來了,你都有別人了,我怎麼回來?你不是說他們個個都比我強嗎?我要去找真正的男人了,你跟他們玩去吧,臭男同。”
安檢員都對李箬衡行注目禮,好像他騙了姑娘形婚似的。
他惱羞成怒,抬腳就踹她,“你他媽的是不是對當人過敏?快滾吧,滾去找你的男人,滾!”
她滾了,回頭朝他擺擺手,滾上飛機,航班的目的地是榕城。
蘇鎮沒有機場,中午時她落地榕城。
後來所有刻骨的厄運都開始於這場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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