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你的寶貝千秋

千秋幾個月前接觸了個小型園林的項目,是毗鄰江城的東陵島鎮政府牽頭的,眼下邀請他們去島上實地調研,李箬衡給她加了筆工資,她帶著幾個人代表千秋去了。
渡輪搖搖晃晃,坐滿了乘客,有老頭帶著小孫子看病回來,操著方言教育小孫子不要抓水痘,也有賣完紫菜蝦干魷魚乾拖著摩托車上船回島的女人,還有幾幫遊客,中年媽媽們戴著絲巾拍海景,一群大學生穿著公益課隊服趴在船舷邊看海,最邊上有個年輕人斜斜靠著船舷,頭髮被海風吹拂,每根髮絲在陽光下都泛著夕陽璀璨的金光,像阿波羅似的。
女同事偷拍了好幾張,“真帥啊。”
舒澄澄戴著衛衣的大帽子縮在角落打盹,海的鹹味沉甸甸壓上髮膚,船隨著汐涌有節律地顛簸,如同羊水的懷抱,她縮在塑料座椅上淺眠了一陣,朦朧想到現在她頭髮染黑了,也終於到海上了,但不是和霍止。
隨著是緊鑼密鼓的會議,體制內的人員溝通起來並不直白,內容冗長,訴求模糊,她要到了各種參數數據,開完會她就租了車帶人去實地,弄完各種工作,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她餓得肚子咕咕叫,回房間去泡麵,看見招待室還亮著燈,裡面孤零零坐著個人。
是小林,她再看看錶,凌晨時分。不知道小林怎麼會加班到現在。
她悄摸摸彎下腰繞到小林背後,突然“嘿”的一聲,小林嚇得差點摔下椅子,被舒澄澄勾住脖子,“你也失眠啦?”
小林嚇得磕磕巴巴,“舒、舒老師?”
小林說到這就卡殼,舒澄澄才看見小林正對著空白的電腦抱著膝蓋發獃,眼睛腫著,正在掉金豆子,於是在她頭上一拍,“出什麼事了?我在,你說。”
她問了好幾遍,小林才囁喏道:“鄭溟他跟我要錢,他說他有我、我和他的照片。我爸我媽要是知道,我就完了,舒老師,怎麼辦啊?”
小林沒談過多少戀愛,臉皮薄又好騙,開房的時候鄭溟總把手機靠在床頭充電,她覺得不太穩妥,但從來沒好意思讓鄭溟拿開手機,現在鄭溟拿出幾張視頻截圖,跟小林要四十萬。
舒澄澄帶小林在招待所餐廳吃了宵夜,熱豆漿下肚,小林冷靜下來,舒澄澄問:“他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小林也不知道,鄭溟跟她認識不久,還沒有進展到談錢的階段,不過男人愛錢天經地義,鄭溟被兩個前女友弄黃了工作,大概是轉行換城市都需要錢,才會找小林。
小林父親是林業局的,幫千秋參考過不少材料,小林自己是從第一次實習就在千秋,幾乎是舒澄澄看著長大的。舒澄澄不能讓小林吃虧,打給鄭溟,鄭溟聽出她的聲音,就知道來意,“來我家坐坐吧。”
舒澄澄說:“不。你來找我。”
她語氣不善,鄭溟微笑,“好啊,舒澄澄,我來找你。”
次日黃昏時鄭溟到了島上。舒澄澄在渡口旁的廢棄公園等他,完全沒有耐心,直接拿出小林父親的名片放到他眼前,“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儘管把照片放出來,看看這四十萬你有命賺到有沒有命花。”
“沒命花,”鄭溟說:“我也沒指望她給我。”
舒澄澄挑起眉,鄭溟看著她,“林稚的錢,我沒打算要,拍人照片,我沒那麼無聊。我要你給我,一百萬。”
荒唐至極,舒澄澄就差氣笑了,“你大費周章布這個局誆我進來,就是想這麼玩我一下?”
鄭溟笑著看她發飆,“對,我就想這麼玩你一下。你要我把你當年抄襲的事在你的寶貝千秋說出來嗎?”
他說完,靠回去看著她,等她反應。舒澄澄愣了半天才聽明白,像挨了一記重鎚,頓時沒了音。
鄭溟把一迭紙稿推到她面前,“想想自己的前途值多少,這區區一百萬,值不值?”
原來小林只是個誘餌,鄭溟這廝要找的真是她。
舒澄澄只覺得陰森森的,有寒氣從腳底冒上來,鑽進骨頭,全身都發僵。
她拿起那迭紙稿,是篇建築圈八卦號在後台編輯好但還沒發的文章,標題是《小時偷針,大時偷金》,頭圖是夏天時她在設計峰會開幕酒會那天的照片,開頭第一句話就振聾發聵,“你身上真沒背著人命嗎?”
舒澄澄被這句加粗黑體打懵了,麻木地翻下去。
號主是一個對建築行業有基本良知的從業者,他得到知情人投稿,舒澄澄大二時就已經是現在這副唯利是圖的無恥作風,連作業都靠抄,當時被她抄襲的女生盧斐,早些年已經罹患抑鬱症自殺去世,而舒澄澄卻扶搖直上,不僅開了千秋賺到了錢,還勾搭上了霍止拿到了東山項目,真是造橋鋪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言外之意,盧斐是因為被她剽竊成果才生病自殺,她身上背著這條人命。
文章說完往事,話鋒一轉,復盤了前些天的事,千秋的工地差點就出人命官司,據聞千秋最近業務接近停擺,舒澄澄終於吃到了苦果,大快人心,最後請大家擦亮眼睛,遠離這家吃人的建築設計事務所,否則遲早會出更大的事。
到這裡,文章戛然而止,再往後翻,是已經擬定好的評論留言,有人吃瓜猜測,有人貢獻內幕,比如舒澄澄如果從大學時就在抄,想必是業務能力不過關,可是千秋卻有本事賺得盆滿缽滿,耐人尋味,應該是跟她長袖善舞脫不開干係,反正他見過舒澄澄陪酒;再比如雖然工地事故的事態平息了,可是以她當時和霍止的關係,以東仕的公關水平,誰又知道其中有幾分運作,有幾分真實?沒準真的就是設計圖不過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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