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疑神疑鬼

聞安得很安靜,但舒澄澄一直沒睡著,有一陣她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又疼醒過來,睜眼時眼前是聞安得年輕貌美的小臉,他蹲在床邊,憂心忡忡地說:“我叫120吧。”
痛經叫120,倒也新鮮,舒澄澄被逗笑了,一伸手指就把他推開,“別太近,我眼睛暈。”
聞安得給她換了瓶熱水,又在床邊蹲下,“你有吃慣的止痛藥嗎?我去買。”
她打算晚上再吃藥睡覺,打起精神跟聞安得打了幾把遊戲,等到車能開上來,跟他坐車回市區。
車窗外的雨聲忽遠忽近,和肚子疼頭疼一起扎進神經。江城的道路平整安穩,舒澄澄卻幾乎覺得車在晃,好像離開榕城來江城的那天,她坐綠皮火車,車程足足十個小時,坐硬座坐得快要硌斷尾椎骨,最後兩站時鄰座的父女倆終於下了車,她躺上座位,才在顛簸的列車上睡著。
那是舒澄澄頭一次一個人出遠門,結果當然是被偷了東西,錢包,身份證,銀行卡,還有錄取通知書,下了火車,她幾乎是把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才找出坐公交的一塊錢。
舒澄澄本以為離開榕城一切都會變好,結果又是如此倒霉,入學的頭一個禮拜都在四處奔走補辦證件、找零工,那時她還應付不來這些事,也毫無後來的好脾氣,心情差到谷底,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暴躁氣息,近叄四天都沒人敢跟她搭話。
最後學校開課了,她是喜歡建築的,翻了翻教材,想到以後就做這行了,心情也就好了不少。第一堂專業課是建築學概論,舒澄澄遲到,貓腰鑽進教室,老師在講幾個青年設計師的huo jian例,她在最後一排坐定,抬頭就看見屏幕上的一座金屬教堂,草稿下緣寫著設計師的名字,“霍止”兩個字透出股凌駕一切的倨傲。
霍止的字和他的人很不相同。那時她沒發現,只覺得挺開心,霍止罵她,比忘了她強。
但結果她誤會了那座教堂,其實他真的把她忘了,需要棋子的時候再把她想起來。
雨聲劈劈啪啪打在車頂上,有點催眠,她沒睡著,聞安得撐開傘送她到醫院大門外,看出她熟門熟路,應該不僅是想拿點葯,還想順便看看人,“你那個同事好些了?”
她點點頭,“嗯,多謝你,再見。”
雨滴劈劈啪啪打在傘上,傘面漆黑,傘下天光昏暗,聞安得仔仔細細看了她半天,突然傾身靠近,往她耳朵後面嗅了一鼻子。
舒澄澄有點癢,一縮脖子“你幹嘛?我香水可貴了。”
其實舒澄澄那瓶香水聞起來至澀至清,和她這個烈火烹油的人很不搭,誰聞了都說她裝純,但聞安得聞了她的香水味,非但不意外,還像只懶貓找到一簍子魚似的,臉上露出點恍然大悟的滿意,懶洋洋伸出手,“你聞回來。”
舒澄澄不愛吃虧,拍開他的手,抓著他的衣領踮腳一聞,一口氣吹得聞安得耳朵發紅,這才鬆開。聞安得揉揉耳朵,繼續看著她,“聞著熟嗎?”
聞安得的香水是很簡單很初級的那種陽光皂香,舒澄澄在清純男大學生身上聞多了,咧嘴微笑,“熟啊。可是你一看就是高手,噴個香水騙不了人吧?”
聞安得也笑,“舒總,我陪你一下午了,你真不記得我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這話說得奇怪,好像早就認識她似的,可難道上次在酒吧包間不是第一次見面?
舒澄澄不記得自己睡過他這一掛的,但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過這筆風流債,猶豫著該撒個什麼謊敷衍他,可能是猶豫的時間有點久,被聞安得看穿小九九,她剛硬著頭皮開口說“哎呀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那個”,他臉一沉,把傘塞到她手裡,轉身就走了。
聞安得看著脾氣好,沒想到也不好惹。舒澄澄今天沒力氣糾結聞安得是自己哪次酒後招惹的是非,在門外小攤上買了吃的,進醫院排隊挂號,在玻璃倒影里看見高個子男人路過,都鬼使神差地以為那是霍止,然後鬼使神差地走神。
霍止曾經查清楚了她的幾乎每件事,現在呢?他會不會看見她和聞安得互相聞香水了?會不會知道她和聞安得在酒店躺了一下午?他會不會還在等她回東山客?
她去開了一點葯,邊走邊吃去找李箬衡。還沒走進病房,就聽見李箬衡在笑,科室主任正跟他聊天,說喬醫生從來沒請過假,但這些天因為煩李箬衡,她已經快把年假都請完了,理由是回家喂狗,天知道她連自己都懶得喂,什麼時候有精力養狗了?
舒澄澄走路快,一股腦到病床前,把在門口買的蛋糕煎餅烤冷麵往李箬衡手裡一扔,李箬衡被她的白裙子晃得眼花,差點沒接住,有人幫了一把,她這才發現厲而川在旁邊,霍止也在,長身玉立靠在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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