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未接來電

詠萄看舒澄澄站不穩,但碰都不想碰她,屈起膝蓋頂住她的腿,逼她聽自己說,“八年前你幫了我,我感激你,後來你消失了,我找過你,擔心過你。現在我們各有工作,各有前途,我是想利用千秋不錯,可我沒想害你們千秋,我還想等事辦成,悄悄幫你們借這個機會漲個水位,結果呢?我在公司說話不方便,你他媽的是活不到下班?你用我的時候叫我姐姐,不用我的時候就要毀了我?”
舒澄澄腦子裡嗡嗡的。幫過她的人不少,哪怕是借她個火,那些人百分之一百都大張旗鼓索取回報、索取她感激賠笑,從來沒人在背後悄悄幫她。害人和被人害的事也都見多了,她習慣了你死我活,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詠萄把畫布扔到她懷裡,舒澄澄不要,詠萄死死掐住舒澄澄的手腕往她手裡塞,“你記住,你和你爸都是一個批次的人渣,認識你們,遲早都會倒霉。最倒霉的就是你媽,死了都不安生,我要是你,就把你媽的骨灰放進廟裡超超度,你說呢?”
好像有幾百年沒人提過陳傲之了,更別提陳傲之的骨灰。陳傲之的葬禮是辦了,但骨灰盒子一直藏在蘇鎮的家裡,因為舒澄澄一直滿肚子自私,好像把骨灰盒留下,家裡就還有陳傲之。當年她被秦韞打電話追問骨灰的下落,那時詠萄就在客廳,原來她全聽見了。
她腦子一炸,條件反射地把詠萄推開,無意識中力氣大得驚人,詠萄後背重重撞上電梯牆,疼得捂著后腰蹲下去。
老劉追了下來,皺眉隔開兩個人,護住詠萄,“舒澄澄,別動手。”
詠萄不知道磕到了哪塊骨頭,還沒站起來,疼得滿頭是汗。
舒澄澄乍著手在原地愣了半天,使勁掐了一下發緊的喉嚨,想問問詠萄碰到了哪,剛彎下腰,詠萄突然抓住她的裙角,“劉大渝他要不是給你賣命,也不會累出心臟病,你就是個煞星。他辭職也好,你想讓他回去?我不同意,沒門,你做夢吧。”
舒澄澄也不在乎老劉回不回了,詠萄滿臉的蔑視嘲諷,把她戳成一隻篩子。
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老劉一邊打電話給醫院,一邊把傘遞給舒澄澄,順勢把她輕輕一推,“你走吧。”
真不錯,人人都有家。
雨越下越大,風也大,舒澄澄抱著畫布撐著傘,邊走邊給律師打電話,“怎麼往牢里送東西?”
律師很幽默,“遊戲機和ipad都不行哦,你要送什麼?”
“顏料,”舒澄澄啞聲說,“沒什麼,就是點顏料。送完這個我就不管了。”
舒澄澄不想做夢都夢到舒磬東抱怨沒有好顏料用,既然都是人渣,應該同病相憐。
律師給了她個地址,讓她明天把東西拿去,他讓委託人去送。
大晚上,舒澄澄也不知道去哪買顏料,打車拐去以前校門口那家文具店,店主快要關門,她攔住關了大半的卷閘門,“賣我兩套顏料,喬琴也行,倫勃朗也行,有什麼拿什麼。”
店主是個老太太,八年不見,老得更厲害,蹣跚著回小區里的庫房取。
人進不去店門,舒澄澄等在小店門外,夏末秋初,榕城的風大得嚇人,老劉給的舊傘被一卷就脫骨成了個架子,她把傘收起來,扯下傘布包住畫,畢竟除了這個她什麼都沒有了。
手機只剩下一格電,舒澄澄剛付了款,就有電話打進來。
手抖得點不到掛斷,水滴在屏幕上滑動,反而自動接通了。
她聽見霍止在那邊說話,他似乎吼了她一聲,但天空中響了聲驚雷,她沒聽見,隔了一會,她輕輕問:“你說什麼?”
可能是她聲調不對,也可能是這邊雨聲太嘈雜,霍止頓了頓,“我說,舒澄澄,你在哪?”
她又按了按掛斷,也沒成功,消息頁面被劃下來,她這才看見提示里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霍止打的。
舒澄澄沒想出要怎麼描述這裡的位置,也沒想出還有什麼資格要霍止幫忙,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我先掛了。”
電話那邊沒聲音,她按了按手機,沒按亮,原來早已經關機了。
舒澄澄拿到顏料,老太太關了門,她在門外站著,不知道該怎麼回酒店,也不記得酒店叫什麼,不過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又是遺傳自舒磬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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