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母心弦 - 第5節

說到這,我再度痛苦而悲傷的沖著媽媽大喊說:「媽,現在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難道你就真的這麼忍心嗎?」 媽面對我的責問,也是淚流滿面的悲嘶說:「笑蒼天,你別逼媽,媽愛你,媽也知道你最愛媽,可我們只能是母子關係,我知愛你只恐怕 加添責任,回絕你最多今後我孤單寂寞,我年紀大,媽媽倒不相信什麼報應,但這樣將來會害了你的,帶來你精神上的錯亂。
你知道嗎?你 別再逼媽了!」 我見媽媽毫無所動的態度,絕望說:「媽,你真的那麼狠心,真的不顧我的死活嗎?」 這次媽媽沒有很生氣,淚流滿面而態度堅決地說:「蒼天,你愛媽、心疼媽的心情,媽知道,我像你這樣的年紀是愛胡思亂想的生下你的 衝動,我是你媽,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但也正是因為我是你媽媽,我們之間只能是母子關係,絕不能有你想的那種關係,你知道嗎?媽不怕 受苦,你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立足,那樣就是媽害了你了,所以你以後別再想了,媽是不會答應你的。
」 我不再哭喊,輕輕的說:「媽,我送你回家。
以後要多保重身體呀!以後我不在你身邊時要……」我回家途中就千叮萬囑地咐吩交代著。
我真的走了,頂著狂風暴雨,帶著絕望的心情離開了家。
我得不到媽媽的接受,也無法面對媽媽了,因為知道如果再面對媽媽,還會控制 不住的做出今天的事來。
這一晚,任飄婷失眠了。
清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光彩奪目。
在客廳坐著一位身著淡黃旗袍的約看似20歲左右的美若天仙的女子。
她那沉魚落雁般的嬌容上有股深深 的痛苦和悲傷,完全沒有欣賞鮮花的神態。
她的目光迷離的看著遠處,嘴裡不停的道:「蒼天,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麼捨得丟下媽一個人在家 呢?」 任飄婷昨晚心想如果答應了,今後如何去面對人呢?更重要的是,萬一為社會所知道,愛兒今後如何立足於這個社會,他的前程不就毀了 嗎?她不能害了愛兒,寧願自己終生的生活在獨寂中,也絕不能害了愛兒,愛兒他會娶妻,生兒育女,到那時,他就會慢慢的將對自己的情愛 淡忘的。
為此,她忍著巨大的痛苦,一次次違心的嚴辭拒絕了愛兒的柔情愛意。
昨天中午,甚至還為此第一次動手打了愛兒一巴掌。
當自己動手打了他一巴掌后,當他說道他要走時,她以為自己的一巴掌起了作用,制止了愛兒的衝動,因此任飄婷並不在意,也就在痛苦 中沉沉回房去。
今天早上醒來,發現愛兒不像以前一樣來給她擁吻,以為他在生氣。
可後來任飄婷回到房間里,發現我為她整理好日後生活所需時的費用 及屬於她的屋契時。
她此時才意識到我不是說說而已。
她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我只是一時賭氣,很快就回來的。
她在客廳里焦心的等著。
在焦急的等待中,過了晚上了。
我還沒有回來。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這十八年來,母子相依為命,互相體貼,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晚上7點后回來!我會不會作出怎 么傻事?會不會一去不回? 她想到昨天當自己動手打了他一巴掌后,我臉上現出的絕望表情時,她感到了極度的驚恐、害怕。
「蒼天,你快回來,你千萬別做傻事,你怎麼能丟下媽不管啊?」她現在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在自己的生命中真的不能失去愛兒,愛兒也絕 不能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或是不測!她開始責備自己拒絕愛兒的情愛了。
「蒼天愛自己,自己的身份,為什麼自己就不能給他呢?自從生下這個寶貝兒子之日起,自己不是時時準備著為他犧牲一切嗎?何況只是 自己的身體呢?母子雙方不是生活得更加幸福、更加美滿嗎?自己為什麼要為了那個看不見的禮教來委屈自己,傷害愛兒的心呢?萬一愛兒因 為自己的固執而真的做出了傻事,自己那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人呀?」 當想到愛兒可能會為自己而做出傻事時,任飄婷猛然驚醒,她不再猶豫,考慮,等待。
她要儘快找回自己的愛兒,只要愛兒回來,只要愛 兒永遠平安的在自己身邊,無論他是自己的最愛,還是自己的身體,她都不再委屈、不再壓抑自己、不再隱藏自己對愛兒同樣的情愛而高高興 興的給他。
就衝出了家門。
她不知愛兒去了哪裡,便一家家酒店的問。
愛兒每天撫摸自己及深吻時,自己不也是心跳不已嗎? 她擔心他,怕他出事。
她馬上不斷的自責著,不斷的在心中道:「蒼天,媽愛你,媽答應你,媽把身體給你,只要你以後不離開媽……」 任飄婷把妝哭花了,心也哭碎了。
路過的行人無不投以好奇的眼光,看著這麼一個艷麗但不幸的女人瀕臨崩潰。
她依稀記得,上一次心碎 是愛兒為她生病留院而哭,而這次是因為害怕擁有。
「我還能跑去哪裡?我還能往哪裡走……嗚……嗚……」 想著想著,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任飄婷腦海里浮現愛兒溫柔的眼神,現在的蒼天已經是男人,是個一心一意想跟她廝守終生的大男孩。
小 男孩長成男人的過程時她都天天為伴的,但當兩種情愫糾纏在一塊,她也無法乾脆選擇捨棄一種就好。
(蒼天有一天會離開我,那我該怎麼辦?) 任飄婷不能理解為何自己竟自私的想永遠把他留在身邊,但是若非如此,她可能也活不下去。
想到這裡,她喃喃自語想:「或許……我們 應該永遠廝守過一生。
」思緒輾轉至此她痛泣起來,因為一生如此漫長,她無法保證愛兒不會離開她,更無力承受曾經擁有的碎心之痛。
恍惚間,媽媽發覺自己來到上次跟我經過的婚紗禮服店前,燈光揮灑在櫥窗內展示的新款婚紗禮服上,質料白皙宛如天使的羽翼,霎那間 彷佛聽到一曲天籟,耀眼令人昏眩的夢幻色彩使她著迷,看著眼前的景象媽媽不禁失了神。
這一片刻就像一世紀這麼久,剎那間,她發覺幸福竟是如此美麗。
媽媽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說過:「只要能夠一輩子長相廝守,不管再多的電話,也比不上和你手牽手面對面,邊走邊聊著屬於我們的事, 還有那溫暖的擁抱和熟悉的體味,哪怕只是短短的時間也很幸福,真心愛你。
」 (是啊,一輩子長相廝守,只要能夠永遠在一起就可以。
不論是媽媽或是情人甚至是妻子,只要蒼天需要我……)剎那間,任飄婷不禁怔 住。
答案竟是這麼的簡單又觸手可及,過去這只是一句美麗的誓言,但現在卻恍然發覺這應該是一切的真理。
「原來如此,我從來沒有想過跟蒼天永遠在一起必須要清楚身份,我陷入母親與妻子之間的天生矛盾中,因為這兩個角色永遠不會有交集 啊…」彷佛是上天的安排,任飄婷終於體認到幸福的泉源來自這份領悟。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越想要抓住卻什麼都抓不住,放開才能得到世界……我懂了……我終於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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