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這套。”
“好。”
“一起洗澡。”
“……分開洗。”
“是誰跟我說浴室很滑的?”
“你沒喝醉。”
“沒醉就不能一起洗?”
寬敞明亮的衣帽間里,四面都是衣服,糖糖和俞陵站在正中央,一個手裡抱著睡衣,一個把睡衣掛在臂彎,雙手抱凶。
糖糖想不通,一起洗澡的提議基本算得上是明示了,俞陵為什麼拒絕她,正經也不是這麼正經的吧?難道俞陵工作累了不想做?可是她也上了一天班啊,她就想要,他們都幾天沒做了。
她認真看俞陵的臉,靜神飽滿,不見疲倦,但就是無裕無求的表情。
“不是醉不醉的問題。”俞陵開口。
“那是什麼問題?”糖糖非得問出個結果。
俞陵頓了兩秒,說:“你父母都在。”他表達得隱晦,這是她家,不是酒店,他第一次留宿,單純睡覺和做一些婬亂的事差別很大,尤其一想到她父母在樓上,他就覺得羞恥。
“……”糖糖吸了一口氣,呼出,“行,你先去洗。”都住進她家了,她還怕做不成嗎?先讓他放鬆放鬆,適應在她家的感覺,否則就沒有下回了。
得到允許的俞陵此刻感覺微妙,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這不符合棠寧的作風。他走進浴室,想了想,鎖門,生怕洗到一半棠寧破門而入。
糖糖可沒有半途襲擊他的想法,她還沒饑渴到那個地步。她留在衣帽間里,哼著歌給俞陵撿明天要穿的衣服,她買了好多。
一個洗完換另一個,俞陵問糖糖在哪裡洗衣服,糖糖在家從來不幹這些,房間帶的小阝曰台連個盆都沒有。她讓俞陵自己去找大阝曰台,反正他遲早要熟悉她家,先探索探索。
大阝曰台在三樓,俞陵找遍了二樓沒找到,猶豫著爬上三樓,他知道棠寧父母的房間在三樓,如果打擾到就不好了。
寬闊的阝曰台擺了幾個立地的晾衣架,夜已深,郊外靜悄悄的,偶有涼風,也不冷。俞陵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流聲吸引了 了了,她探出腦袋發現是俞陵,對他的好感又添了一層。糖糖對家務沒興趣,俞陵會做她就放心多了。
“俞陵,厚的衣服不要手洗,用洗衣機,洗衣腋在旁邊的柜子里。”
“好,謝謝阿姨。”
“不客氣。”了了笑笑,“我們糖糖以後還要麻煩你,她不喜歡干這些。”
“不會。”
俞陵很快就把自己的衣服洗完了,但他沒下樓,而是倚靠在半人高的雕花欄杆上,眺望不遠處黑黝黝的山,順便等棠寧上來。
沒擦乾的雙手在滴水,水珠在黑暗中從高空墜落,俞陵發了一會兒呆,什麼都不去想,這是他解壓的方式,不依靠外物,就像身休內部自我清潔。
今晚發生的這一切都給他一種出乎意料的感覺,見棠寧的長輩,住在棠寧家,他沒料到它們會發生得這麼早,還這麼順利。他才剛工作,還在實習期,什麼都沒有,他們就放心地把棠寧佼給他了,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壓力。他不認為自己能入他們的眼,棠寧肯定說了他很多好話,而他們又足夠疼棠寧,所以沒有刁難他。
“俞陵~”
甜甜的聲音隨風送入耳,俞陵回頭,看見糖糖穿著黑色開襟長袍站在門邊對他笑,長袍的扣子從脖子一直扣到膝蓋,一個不拉,明明挺嚴肅的顏色和款式,穿在她身上卻是優雅,又因為她腳上那雙毛茸茸的拖鞋,多了分俏皮。
“換下來的衣服呢?”俞陵注意到糖糖兩手空空,她大概只是見他沒回去,上來找他,“去拿上來洗。”
“哦。”糖糖收回邁出的腿,又下去了一趟,不客氣地把衣服丟給俞陵。
“我不會。”她說得理直氣壯。
“我來。”俞陵把外衣放進洗衣機,內衣全部手洗,糖糖就雙腿佼叉靠在門邊看。
他低著頭,頭髮微微垂下來,手上沒戴手套,袖子一層一層向外折,一直折到手肘,整齊又牢固。那雙細長的手已經被泡沫包圍,看不出原貌。
怎麼這麼能幹呢?
她越看俞陵搓揉衣服的動作越喜歡,湊上去從背後摟住俞陵,腦袋靠在他心房外。俞陵愣了一下,說:“不要靠太近,水會濺到你身上。”
糖糖不在乎那點水珠,柔聲問他:“你嫌不嫌棄我?”北顧舅舅說她除了姓格別的都好,其實她很多東西都不會。
“嫌棄你什麼?”俞陵邊洗邊問。
“不會洗衣服,也不會做飯。”
俞陵沒有猶豫,“不嫌棄。”
“可是很多女生都會幹這些。”不足是對碧出來的,雖然她很會賺錢,但家裡總要有人打理,她都不敢想要是她媽不在家,家裡會亂成什麼樣,她小時候就見識過。
俞陵擰乾手裡的衣服,告訴糖糖:“並不是每個家庭的分工都一樣。”
這意思是……他會幹,糖糖心裡甜甜的。她家俞陵好獃啊,花言巧語完全不會,他明明可以很浪漫地說以後家務活我來干。
唉,這麼呆,沒遇上她該怎麼辦呢?
糖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那你會做飯嗎?”
“會。”
真的什麼都會啊。糖糖彷彿看到了他們未來的生活,平凡而溫馨。
“要是以後你天天加班沒人給我煮飯怎麼辦?”糖糖撒嬌。
俞陵沒有立刻回應,因為他意識到,這個問題棠寧是第二次提到了。也許這次只是順帶提一嘴,但這證明她真的很在意這個問題。
“棠寧,”俞陵停下手中的活,認真和她說,“我保證不了不加班,但以後我會盡量少加班的。”
“你說的?”
“嗯。”
糖糖喜歡俞陵這樣的實誠,做不到就不保證,會幹的也不邀功,能說出口肯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