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有妖 - 第39章:主人,抽我

一塊破抹布就被白桿桿塞進了張元之的嘴裡。
張元之被吊在樹上,身體懸在半空中,輕搖晃動著。
想到自己堂堂一個道士,竟被兩個妖隨意肆弄,堵住嘴吊在了樹上,張元之在心中大呼:反了,全反了,這成何體統?不能被妖騎在了頭上!
他欲要掙脫,可觸及到青山君看過來的冷血眼神后,他想,罷了,就當這是在盪鞦韆了。
蘇和香穿好衣服,披上了一層防風的披風走出來,看了眼吊在樹上被堵住嘴的張元之,又看向白桿桿,不清楚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多了一名陌生女子在宅邸之中。
“娘子。”青山君快步迎向蘇和香,關切道,“仔細風大,我送你回屋。”
白桿桿聽青山君稱呼那位人類女子為娘子,還要攬著她回屋,白桿桿明白了:這人類女子是那道士的奶奶!
不對,這女子看上去十五、六歲左右的模樣,怎麼會是這臭道士的奶奶?
不管了,看青山君對她呵護有加,說話語氣溫柔,連自稱都是用‘我’,而不是用‘本君’,這人類女子在他心中地位一定很高。
青山君不答應幫自己從叄腳蛇的手裡救出紅傘傘,白桿桿想著去跪求那人類女子,讓那人類女子向青山君說道說道,去救紅傘傘,說不準會奏效。
是值夜風吹起,沙粒濺落,迷了蘇和香的眼,她還不知道這屋外的前因後果,就被青山君攬過肩往屋裡送,白桿桿不想錯失眼前良機,直接飛身撲過去,跪在地上,拽住了蘇和香的裙擺。
“小美人,求你可憐我。”
蘇和香被白桿桿那一拽,揉著眼又看不清白桿桿的模樣,聽見白桿桿說讓自己可憐她,還以為是青山君哪個相好的找上門,要來求當青山君的小妾了。
“去去去,你這朵蘑菇咋這麼能纏?”青山君打開白桿桿拽著蘇和香裙角的手,“合著你就該托生成蛇,而不是蘑菇。”
蘇和香聽到青山君說蘑菇,腳後跟都嚇來墊了起來。
蘑菇!
是蘑菇精!
從哪兒冒出來的?難道是青山君的老鄉,從青城山來的?
蘇和香揉好眼,看清楚了蘑菇精白桿桿的相貌,心道這要是一朵毒蘑菇,人們在山上遇上她了,她那實誠沒有具有誘惑性的外表,足以迷惑人們去採摘,以為她無毒無害。
“小美人。”白桿桿拽著蘇和香的裙角,可憐兮兮地說道,“求你可憐我與我姐姐。”
怎麼還有一個姐姐?蘑菇都是成雙結對的?
青山君看白桿桿這死皮賴臉的模樣,警告道:“白桿桿,你若再糾纏,本君對你不客氣了!”
“我求求你對我不客氣。”白桿桿豁了出去。
青山君:“你大膽,無禮!”
蘇和香提著裙子,小心裙子被白桿桿拽落了,說道:“大家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氣。”
一聽蘇和香開口有話好好說,白桿桿立即就把來龍去脈講給了蘇和香聽。
蘇和香從白桿桿這裡才知道,原來那四腳蛇不僅連一根毛都沒碰著青山君,青山君還把人家打了一頓,削成了叄腳蛇。
那昨夜他還在自己懷裡說他被四腳蛇欺負打了,親親抱抱急需安慰,敢情是這條蛇騙了人。
吊在樹上盪悠的張元之吐出嘴裡的破抹布,爆發出一陣笑,蘇和香沒覺得哪兒好笑,問道:“張道長,你笑什麼?是想起了哪處藏有金元寶,要準備去挖嗎?”
“哈哈哈哈哈,我在笑這白蘑菇是真敢說,竟說四腳蛇姦汙了她,她長這麼丑,四腳蛇會做這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姦汙她?”
這話說的,如同惡霸光天化日下強搶民女,不怪惡霸壞毒,光天化日下調戲擄走民女,而是怪民女光天化日出現在街頭。
官府的一樁樁,一件件案子中,那些被惡霸侵犯的姑娘,不去指謫管不住下身的惡霸,而是把錯歸咎在並不妖艷卻說姑娘妖艷惹惡霸垂涎,否則為什麼惡霸不碰別的姑娘,而單單隻碰你這一個姑娘?
一定是你這個姑娘有問題。
蘇和香眼睜睜看見那塊被張元之吐出來的抹布,被白桿桿重新塞入了他嘴中。
張元之意識到不妙,看向蘇和香,被堵住的嘴發出‘小娘子,救救我’的音。
恕這事,幫不了。
張道長這人也真是的,說話前,怎麼不用他屁股想一想,他是被誰給綁了起來?又是被誰給吊了起來?還敢出言不遜,這誰能救得了他?
他難道指望他那徒弟救嗎?
蘇和香已經看見前方不遠處,中了蘑菇毒的雲奴在月下轉圈,嘴中念念有詞:“我是一隻陀螺,主人,抽我!我還可以轉的再快一點!”
蘇和香收回視線,耳邊已出現張元之的嗚鳴聲,白桿桿將他當作吊起的沙包錘了。
在哀鳴嗚嗚聲中,蘇和香望向青山君,說道:“你要不……”
“我不要。”青山君一口回絕。
蘇和香:“我是說,你要不,以後都歇我屋裡,可既然你不要的話,那就算了。 ”
青山君還以為蘇和香讓自己去救紅傘傘,立刻說道:“我要,我要。”
“那今晚你就去搞偷襲,把另一朵蘑菇救出來。”
嗚嗚,娘子欺負大蛇蛇。
“我怕,娘子。”青山君挽上蘇和香的手,靠到蘇和香的身上,“我打不過那隻死壁虎,我會挨揍的,他的尾巴切了又長,血濺到我身上好臟,娘子,你忍心看我挨揍嗎?”
裝,他就裝。
若不是白桿桿說他把四腳蛇削到變成了叄腳蛇,蘇和香還被蒙在鼓裡,以為他會被四腳蛇欺。
他青山君從來只有欺負別人的份。
蘇和香說道:“你挨揍總比蘑菇被打死要強。”
青山君嘴一扁:“娘子不心疼我。”
蘇和香在心裡嘆了口氣,比養了個兒子還要難哄。
“我怎麼會不心疼你呢,無論挨沒挨揍,你把那朵蘑菇救回來了,我都好好安慰你。”蘇和香用手摸摸青山君的臉頰,就像在摸一條乖順的寵物蛇。
“人家都求上門了。”蘇和香輕推了下青山君,看向那筐放在地上的雞蛋,“人家還送了你一筐雞蛋。 ”
捶著張元之的白桿桿抽空強調道:“土雞蛋。”
青山君不屑:“那是她偷來的土雞蛋。”
蘇和香:……
最終在蘇和香的利誘下,青山君整理衣裳,清清嗓,對還在捶張元之的白桿桿正色說道:“白桿桿,看在你救姐心切的份上,本君就替你走一趟。 ”
白桿桿停下捶沙包,甩了甩打發軟的手,喘著氣低頭對青山君施了一禮:“多謝青山君。 ”
白桿桿抬起頭,看見青山君在向蘇和香討了個親親后,轉瞬就消失了。
青山君走後,蘇和香臉上浮現了擔憂的神色,擔心萬一有個變數。
誰能料准青山君就沒有一個失手的時侯?
以為青山君要到天明才歸,可就一頓飯的功夫,青山君就左手拎了朵紅蘑菇,右手拎了個黑壁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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