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庇與蘇和香是看不見青山君的,不過蘇和香能聽到青山君說話,他讓張元之叫他爺爺,張元之舌頭都不打結一下,馬上就叫他為爺爺。
張元之來到這裡之前,說過要剖出蛇妖的內丹,還大言不慚說少則與這蛇妖打個叄天叄夜,多則廝殺十天半月,然而這人剛來宅子里,就被蛇妖撂倒了,失去逐斗的機會。
堂堂一個道士,居然被蛇妖打趴下,讓叫爺爺了。
見情況不妙,張元之都對著一團空氣叫爺爺了,蔡天庇拉著蘇和香就跑,蘇和香邊跑邊思索,到底是張道士法術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還是這蛇妖法力太強,連和尚道士這類的,都不是他的對手?
青山君法力還沒有恢復完全,腳踏在張元之的胸口前,恍惚覺得有些硌腳,一把扯開他衣襟,摸出了那支珍珠花簪。
“蘇娘子頭上的東西,怎麼到了你的手裡?嗯?”青山君的腳一踹,張元之胸口疼到彷佛是快碎裂了。
張元之哭喪著一張臉,不懂這蛇妖到底是什麼來歷,這麼猖狂。
他抱住青山君踩在自己胸口上的腳,獻媚討好道:“祖宗爺爺,這是我隔空變法從小娘子頭上取來的,想賣掉換兩個酒錢。”
青山君收好了那一支簪子,罵道:“別叫本君祖宗,你是臭道士,本君是大仙,本君沒你這樣的後代,不好好找座道觀學你的法,來當什麼驅妖道士,小心本君一口吞了你,嚼巴嚼巴,連骨頭一起給你吃了。”
“爺爺饒命!小的不知道爺爺駕臨,如若知道是爺爺您,借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對付爺爺!”
“滾!”
青山君蹬開張元之,不想與他糾纏下去了,前去追逃掉了的蔡天庇與蘇和香。
青山君惱怒蔡天庇這個瘟喪貨,竟找了一個臭道士來對付自己,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這不堪一擊的臭道士,給自己撿蛇皮都不配。
“娘子,快。”蔡天庇帶著蘇和香從宅子的後門匆匆跑出,牽過她的手,奔跑在小巷裡。
跑過這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就到熱鬧的大街了,到時找一輛馬車上去,蔡天庇料想蛇妖是找不到他們躲藏之地。
還未跑出這一條小巷,一股冷香挾風飄來,蘇和香隨即就感覺到自己的腰上,有了一雙手攀上來,她朝蔡天庇急呼:“相公——”
蔡天庇牽著蘇和香的手正撒腿地跑著,回頭一瞧,蘇和香忽的騰空而起,他被迫與她分手。
一股狂風卷著落葉,從平地吹起,蔡天庇被迷了眼,拿袖子擋住臉,風漸止,小巷內,只立了蔡天庇一人,蘇和香不見了。
小巷外,悠長地傳來了磨刀匠的聲音:“磨刀打鐵啰——”
滴答——
滴滴答答——
有水珠滴落,在石板上濺開的聲音。
意識混沌之初,蘇和香朦朧睜眼,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幽暗陰涼的洞穴內,穴中岩壁長滿了青苔。
她被繩索綁在一塊天然形成的石柱上,她沒有身在洞穴的腹地深處,往前看,能看見洞穴的入口,洞穴外有一處水簾瀑布,日光傾瀉,照在水簾上,形成一道小彩虹。
蘇和香掙了下綁住自己的繩索,沒掙開,怒了,大喊道:“死蛇妖,你有種給我出來,我不怕你!強搶民女是重罪,你別以為你不是人,你就可以逃得了人間的律法,雷公電母在上,小心劈到你……”
一條白色巨蟒粗蛇從黑暗中探出頭,游曳著,爬向蘇和香。
它一出現,本就陰涼的洞穴好似成了陰曹地府,溫度冷到能從嘴裡哈出冷氣了,令人膽寒恐怖。
蘇和香就後悔起來不該叫囂罵他。
哪兒有買啞葯的?現在服下啞葯,看在自己再不會罵他的份上,他會不會就此饒過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