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來的?”從裡屋走來一位身著披肩衣衫的女子,一雙美目微微上勾,盯的陸桃極為不自在。
“桃桃……”
“對,我是新來的。”陸桃褪下帶著污漬的紗衣,迭好后一併放在桌上。
站在一邊的青衫女子撅了噘嘴,一臉不屑,“木柔姐,既然她是新來的,就應該讓她懂懂這裡的規矩,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妄為!”
陸桃捏了捏青青攥緊的小手,神色平靜地對上了木柔的眼,“我確實剛來這裡什麼也不懂,還望各位姐姐替我踐行一二,不要生了我的氣。”
在這裡發生衝突絕不是最好的選擇,陸桃順了一口氣,正當眾人要散夥穿衣時,一個散發男人闖了進來,罩在身上的花衣早已被扯的不成樣子。
“你們有沒有看到穿著黑衣的人?”
然而陸桃緊緊貼著旁人背向著他,餘光瞥見男人沖著人群向她走來,陸桃一陣無力感上頭。
“這裡有件黑衣!”袒了半乳的花衣女子從角落搜到了一件,原先她還在換衣服,不料偶然瞥到塞在角落的衣裳。
“出來,我猜你就在裡面。”男人緩緩啟唇,追到嘶啞的聲音愈發讓人背後發涼,旋即,他放慢腳步,一點一點朝陸桃的背影走去,“你讓我找的好辛苦……”
“你們還沒收拾好嗎!”喘著聲音跑來的阿婆一臉怒意,直到看見男人的時候才笑臉相迎起來,“周公子,你這也太心急了吧,讓她們換完衣裳,早些去你那!”
“我要她。”
順著周恆指去的方向,阿婆一臉疑慮,瞧那嬌小的背影還沒轉身,她尖著聲音命令道:“你是哪個來著,先轉身!”
“你是想嚇著她嗎?”周恆笑了幾聲,直直盯著轉過來的人,見她烏髮有些汗濕,一雙明眸警惕地看著他。
阿婆愣了半刻,隱下有些激動的心,奈何旁側木柔略帶妒意的眼神擾的她心煩。
“行,那周公子略等片刻,待她收拾好便去你那兒。”
“別讓她跑了。”
陸桃摸了摸兜間的短刀,緊緊盯著男人含笑的眸,見他終於啟步離開后,陸桃才鬆懈片刻。
“你叫什麼名字?”阿婆一把拽住陸桃欣喜地問到,她原先怎沒瞧見這麼個人,能把周恆搞到的定是個絕物。
“陳桃……”
站在旁側的青青低垂著腦袋,她知道陸桃不能說出真名,不然毀了陸府的名譽不說,她也會被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直到阿婆一臉用心地講了一大堆,轉身離開后,陸桃才帶著青青匆忙進入裡屋。
“桃桃,怎麼辦?”
陸桃搖了搖頭,瞥眼瞧見那充滿淫氣的碎衣,方才阿婆叫她直接去卧房找周恆,不與她們去彈琴奏樂。
“誒,你剛剛看到木柔那臉色沒?黑的不成樣子,原先周公子都是點她,如今失寵了誰心裡也不好過。”
“我才不管她怎麼樣呢!之前那麼欺負我們,是她活該被人搶了風頭!”
正當兩人穿好衣裳要離開時,一股重力將兩人拍暈,通通癱在了陸桃的懷裡。
“青青,只能這樣了。”
兩人換好衣服后,以紗罩面,將方才那二人整理妥帖才離開。
陸桃隨青青拿了件琵琶才站進排列里,然而令兩人驚覺的事情,並非是坐在檯子上彈奏,而是一一盤坐在公子哥面前為他們作曲。
沒有人使喚,她們各自坐在每個男人面前,呆愣片刻的陸桃一骨碌地跪在了空桌的前面。
“奏樂!”
隨著一聲命令,急促而交纏的混音擾的陸桃一陣頭暈。
“不開始嗎?”
突然出現的男人斜坐片刻,拍了拍略有褶皺的衣裳,絲毫沒去看呆愣住的女孩。
然而陸桃仍舊低埋著頭,交纏著手亂撥弦絲,她方才似乎看見蘇麴生了……
僵在座位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盯著女孩交纏的手出神,蘇寧與奸臣勾結,那蘇府便不再是蘇寧當家做主,前些日子聽女婢們提起,蘇大人經常隨著端木宴來到此地……
“噔!”一絲弦劃破了小指,陸桃疼的微皺眉頭。
“好難聽。”蘇麴生略有些乏味地支起下巴,直直盯著莫名眼熟的人,“抬頭看看我,陸桃。”
直到兩人相視,蘇麴生才含上笑顏,旋即,他緩緩伸出長指揉了揉她右頸的紅痣,“真是貪玩,這裡都敢來。”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陸桃吸了吸鼻子,埋首看著男人為她細心包紮傷口,碎布環著她的小指,蝴蝶結綁的極為好看。
“猜的。”蘇麴生抹去了陸桃眼角的淚水,旋即輕輕撫著她的腦袋安撫。
“別怕,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