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笨了,根本教不會。”趙暮夕倚在娃娃機旁,雙臂環在胸前,微仰著頭,挑眉嘲諷道。
她們凈身高差不多,都是170左右,但今天有點身高差,因為紀與棠穿的高跟鞋,趙暮夕穿的是平底鞋。
到目前為止,趙暮夕是唯一一個活膩了敢說紀總笨的人 。
“你說什麼?”紀與棠一隻手撐在抓娃娃機上,然後身體朝趙暮夕貼了過去,低著頭,近距離觀察著她的臉。
靠得太近了吧?趙暮夕眼神剛好落在紀與棠下巴的位置,沒看她的眼睛,紀總的氣場要壓死人,趙暮夕就打著哈哈說道,“沒聽清就算了唄……”
紀與棠同上次在她家一樣,伸出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用簡練的語言說道,“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
趙暮夕被迫直視她的臉,上回就被她這樣給調戲了,有了教訓,這回趙暮夕又不傻,上次就輸在自己太當真,既然紀總喜歡開這種玩笑,那自己就陪著她玩,趙暮夕目光不躲也不閃,勾起唇邊,沒臉沒皮地說道,“紀總這架勢,想強吻我啊?”
玩“曖昧”么,又不只是你紀與棠一個人會。
看來讓趙小姐臉紅,是不太可能了,臉皮比城牆還厚。
紀與棠盯著她紅嘟嘟的薄唇看了看,道,“你想得倒美。”
趙暮夕得意地朝她笑,這回沒讓紀與棠佔上風,心情很愉悅。
這小模樣,真是欠收拾,紀與棠將手移到她的臉上,索性在她臉上捏著,一直捏到臉部變形,最後笑了起來,“哈哈哈……”
趙暮夕在公共場合最注意自己的形象,得時刻端著架子裝成女神,現在臉被紀總揉成這樣,急得她氣鼓鼓地直嚷嚷,“我不要面子的啊……”
顏音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打鬧著,看了很久。從紀與棠離開會場,顏音就跟了出來,紀與棠說是出去接電話,但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顏音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紀與棠,她認識紀與棠快十年了,從來沒有看到紀與棠這樣笑過……
當初聽到紀與棠和賀齊是假訂婚的消息時,顏音原本陰沉的心情變得晴空萬里,而現在,霎時又是烏雲密布。同樣的事情,紀與棠願意跟別人一起做,卻不願意和她一起做,這意味著什麼?
與潞說她姐不喜歡女人,所以顏音並不懷疑紀與棠和趙暮夕的關係,但她還是傷心,別說是戀人,這麼多年了,她和紀與棠連親密一點朋友都算不上。
為什麼就不能對著自己這樣笑呢?顏音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拿出手機給紀與棠打著電話,順著她眼神的方向,恰好能看到紀與棠和趙暮夕。
“喂——”
“與棠姐,你去哪了啊?”顏音臉上強行擠出一抹微笑,這樣說話,聲音聽著會比較舒服。
紀與棠看了看正聚精會神抓著娃娃的趙暮夕,回答道,“我臨時有事,所以晚上的慶功宴就不去了。”
臨時有事,就是這件事嗎?
“可這是與潞第一次演出,如果沒有急事的話,還是去吧,她很希望你去。”顏音發現,紀與棠對她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拒絕她的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讓她對紀與棠執著到現在。
“我明天單獨給她慶祝,今晚真的有事,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記得不要喝太多酒。”
電話掛斷,顏音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所以,在商場抓娃娃也算是急事嗎?又想起上次,她也想帶紀與棠來抓娃娃,可紀與棠確是那麼敷衍地拒絕她,這件事情越想,心裡就越是難過,尤其是再看著眼前這畫面。
晚上的慶功宴,紀與棠最終還是沒去,紀與潞倒是覺得沒什麼,這是意料之中,因為她知道紀與棠不喜歡和搞樂隊的在一起鬧,可是顏音心情就比較低落。一晚上就縮在角落裡,自顧自地喝著悶酒,整個人周圍都像是圍著一團低氣壓。
“拜託,我姐沒來你也不用這樣吧?”紀與潞搶過顏音手裡的酒杯,平時不見她有這酒量,再喝下去得醉成爛泥。
顏音將暈乎乎的腦袋靠在紀與潞肩上,剛剛在商場看到的畫面,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羨慕那個女孩,也感嘆……紀與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好美。可惜她永遠不會對自己那樣……
“與潞……”顏音繼續獃獃地靠在紀與潞肩上,雙眼放空,說道,“我是不是該忘了她……”
“啊?”她喝酒喝著喝著竟淚流滿面,這倒是把紀與潞下了一大跳,“怎麼哭了?我姐她是不是說你什麼了?”
顏音搖了搖頭,然後直起身,繼續給自己灌酒。
“唉!你別喝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還是忘了她吧……”說來說去,顏音就是這麼一句。以前紀與棠再怎麼對她愛答不理,她也不會這樣想,因為她以為紀與棠就是這樣的性格,對所有人都是這樣,但直到今天,她看到了紀與棠不一樣的一面,才明白,紀與棠只是對她冷漠而已。“她為什麼不喜歡我……”
“你個傻子。”紀與潞抱著她,哄她,給她擦著眼淚,不許她再喝酒。
其實紀與潞還真挺希望顏音忘記紀與棠,那麼多人追她,她都不放在眼裡,偏偏要苦心暗戀她姐。顏音喜歡紀與棠,紀與潞就不信紀與棠不知道,她姐那麼聰明,平時一點蛛絲馬跡都能察覺,顏音對她的感情和普通朋友不一樣,她絕對能感覺到,她只是在假裝,以不至於將兩人至於尷尬的處境。
可偏偏顏音是個死腦筋,非得吊死在一棵樹上。按紀與棠的性格,她們不可能有結果的。現在顏音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肯定不是這麼想的,七八年都過來了,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我要喝酒……”
“不喝了不喝了,我送你回酒店。”為了照顧顏音,紀與潞提前掃了大家的興,送她回酒店去。
顏音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路上還吐了紀與潞一身,紀二小姐雖然脾氣暴,但是對顏音卻是百依百順,從初中開始,就是這樣,可能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回去酒店,顏音在洗手間吐了好一陣,好不容易好些了,卻又喊著,“酒,我要喝酒……”
她今天是受什麼刺激了?當初聽到紀與棠和賀齊訂婚的消息,也沒刺激成這樣,紀與潞給她喝些純凈水先清醒清醒,又讓服務生送了醒酒湯過來,伺候了老半天,顏音這才恢復半清半醒的狀態。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紀與潞給她放好洗澡水,“你先洗澡,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嗯……”顏音醉醺醺地應著。
一直折騰到晚上十二點整,顏音才暈乎乎地在床上躺下,紀與潞也去浴室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了下來,今晚看來她要在這邊過夜了,顏音現在的狀態,她實在是不放心。紀與潞洗著澡,心想著,待會兒得給她姐打個電話,問她究竟和顏音說了什麼,可想來紀與棠也不會跟顏音說些過分的話啊……
洗手台前,紀與潞對著鏡子舉著吹風機呼呼吹著頭髮,直至濕漉漉的頭髮變得蓬鬆,她以前頭髮沒這麼長,也就是剛齊肩的位置,後來顏音說她留長發比較好看,所以蓄了好久都沒捨得剪。
紀與潞對顏音太好了,比對自己男朋友還上心,以至於她男朋友都開始吃醋,因為顏音,她還鬧黃過兩任男友,不過紀二小姐覺得無所謂,男人可有可無,但是閨蜜必須捍衛到底。
紀與潞披散著頭髮,不化妝時,才和紀與棠有幾分相似。
哐!紀與潞聽到外邊一陣聲響,於是急忙忙跑了出去。
“天吶,怎麼又喝上了!”冰箱旁,她看到顏音舉著酒瓶,抬頭往嘴裡灌這酒,才一會兒的功夫,“小音,別喝了……”
“嗯……”顏音軟趴趴的趴在紀與潞身上,發出一聲聲難過的低吟,然後又小聲啜泣起來。
“別哭啊,心疼死我了。”紀與潞摸著她的頭髮,把她抱進懷裡安慰著。
“我難受……”顏音捧著紀與潞的臉,一邊流淚一邊替她理著半乾的頭髮,走了神……片刻過後,顏音用手指摸到紀與潞的嘴唇,低著頭朝她吻了過去,堵著她的唇,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齒,不受控制地想去深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