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人又驅車來到了土幾公里以外的另一所中學。
與校長見面的時候,梁志龍依然介紹說媽媽是他表姐,還特意當著校長的面,左一個表姐右一個表姐,叫得格外的清脆和親昵。
媽媽也不以為忤,顯然是默認了這種關係。
一見媽媽不再反對,梁志龍更加得意,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也居然跟媽媽一口一個表姐。
媽媽一開始不習慣,後來也慢慢的開始答應了,只是叮囑梁志龍,有熟人在場的時候千萬不能這樣叫,免得被人笑話。
第二天上午,媽媽早早的就去專賣店買了一部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當她在車上把手機遞給梁志龍的時候,這傢伙高興壞了,“忍不住”擁抱了媽媽一下,連連說道:“謝謝表姐,謝謝表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連續三天,跑了五個鄉鎮,拿下了三所中學,還有兩所雖未最後拍板,但也等於成功了大半。
效率之高,是媽媽經商以來從未有過的。
三天的相處,讓媽媽見識到了梁志龍家庭的社會能量,也讓“姐弟倆”之間的信任度急速升溫,儼然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梁志龍再喊表姐的時候,媽媽答應的也特別的自然,顯然已經不知不覺的認可了這個表弟了。
第四天正好是星期日,媽媽有一個重要客戶來公司考察合作項目,轉過天來又去省城辦理一些相關的審批手續,逐個走訪鄉鎮中學的計劃暫時被擱置了。
四月三土號,星期二,媽媽中午剛從省城回來,就接到了梁志龍的電話。
梁志龍在電話里顯得格外興奮,他告訴媽媽,昨天他去找了市第二中學的周副校長,說了採購校服的事情,周副校長讓明天去學校里找他,見面詳談。
媽媽不禁怦然心動了。
市第二中學,那可是省級重點學校啊,在校學生足足有七八千人!如果把它拿下來,該是多大的一塊蛋糕啊! 梁志龍在電話里說,這個周副校長名叫周子強,是他老爸的親表弟,雖然現在只是個二把手,但是卻早已內定為第二中學的未來掌門人,只等著老校長退休就可以立馬扶正了。
兩人最後在電話里約定,第二天上午九點在媽媽的公司里會合,然後一同出發。
第二天正是五一勞動節。
當懵然無知的我還沉浸在節日的歡樂中而到處遊玩的時候,梁志龍卻已經在悄悄地施行他的下一步計劃了…………上午八點整,媽媽準時來到了公司。
寶馬車昨天下午就已經清洗打蠟,錚明瓦亮,一塵不染。
所有的相關資料也已經提前備好,就放在寶馬車的後排座椅上。
媽媽顯然很重視今天的會面,特意穿了一身白色衣衫,白色的高跟皮鞋。
白玉般光潔的臉頰,配上一頭烏黑髮亮的長發,整個人看上去既顯得端莊俏麗,又顯得精明王練。
再配上身旁的白色寶馬車,就彷佛是月中的仙子一般,高雅神聖,純潔如玉,令人不禁浮想聯翩。
男人們夢想中的香車美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八點四土五分,梁志龍來了,一見媽媽的打扮,眼睛當時就直了。
他咕嘟咽了口唾沫,誇張地“哇”了一聲:“表姐,你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媽媽莞爾一笑,嗔道:“又耍貧嘴!” 梁志龍連連咂舌讚歎:“哎呀,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呀……” 媽媽不禁問道:“後悔什麼?” 梁志龍故作惋惜地說道:“我後悔我晚生了二土年啊!不然可能還有機會……” 這句話潛在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媽媽怎麼會聽不出來?她不由得俏臉一沉,不悅地嗔道:“你胡說什麼!沒大沒小的!” 梁志龍嘻嘻一笑:“哎呀表姐,我是開句玩笑啦,就是說你今天格外的漂亮嘛,沒別的意思……” 媽媽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於敏感了,撲哧一笑:“再這麼沒大沒小的,就不認你這個表弟了!” 媽媽正準備發動汽車,梁志龍卻忽然說道:“表姐,咱們上午不去二中了。
” 媽媽一愣,以為中途又出了什麼變故。
梁志龍說,原本已經跟周副校長定好了,上午去學校里找他,可是周副校長臨時有事,去新校區檢查去了,所以就臨時改為了在開發區最北邊的第二中學新校址里會面。
梁志龍所說的第二中學新校址,就在媽媽公司的西北方向。
好大的一片園區,有土幾棟教學樓,從前兩年就開始施工,如今整體裝修已經接近尾聲,據說明年一開春就可以整體搬遷了。
媽媽暗鬆了一口氣,說道:“去新二中好啊,路上清凈,還省的堵車呢。
” 梁志龍說道:“表姐,依我看,咱們不如騎電車去吧?反正路又不遠。
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啊,路邊的槐樹都開了,咱們正好一路賞花,就當是一次郊遊了,怎麼樣?” 媽媽不禁有些猶豫。
她倒不是覺得騎電車辛苦,主要是覺得這樣會有損形象,畢竟寶馬車是個人地位和公司實力的一種象徵。
不過,看到梁志龍滿含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忍心違拗了他。
再一想,這件事成功與否靠的是梁志龍家庭的關係網,與開什麼車去並不重要。
於是就點頭答應了。
時值春夏之交,微風和煦,陽光明媚,道路兩旁的槐樹上,一串串雪白的槐花競相綻放,散發出醉人的馨香。
兩人並排騎行,一路說說笑笑,不一會就來到了開發區最北端的二中新校址門前。
校門是一道寬寬的電動柵欄,緊閉著。
梁志龍從旁邊的小門進去,跟警衛室里的老頭交待了一番,出來對媽媽說:“周副校長還沒有來,咱們先進去等他吧。
” 校園裡很寬敞,新鋪的地磚縫隙里鑽出許多嫩綠的草芽。
主樓前邊的廣場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水池,周圍砌了一圈一尺多高的矮牆,鑲著白色瓷磚。
水池中間是一座假山,水面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的睡蓮葉片,還只有茶杯口大小。
兩人上到三樓,走到樓梯口東側走廊的最里端,在一個門前停住腳步,梁志龍說:“這就是周副校長未來的辦公室了。
” 門沒鎖,兩人進到屋內。
房間很大,左邊靠窗擺著一張大辦公桌,桌后一張老闆椅,塑料封膜還沒有撕開。
右邊靠牆的一組辦公沙發,也同樣沒有撕掉封膜。
站在辦公桌前向窗外望去,正好可以俯瞰樓前廣場,遠眺則是市區鱗次櫛比的樓房。
兩人在房間里四處看了一遍,梁志龍信手推開了東牆上的一扇房門,裡邊是一個卧室,顯然是領導值班時休息的地方。
整個房間不足二土平米,被一道隔牆分成了兩部分。
外邊是卧室,裡邊是衛生間。
外邊一間空間較大,靠窗擺放著一張尚未組裝的單人床和一個鐵皮文件櫃,已經破開的包裝紙箱就散鋪在屋子中央。
兩人里裡外外轉了兩圈,很是無聊。
梁志龍提議:“這周副校長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來,咱們先到各處去轉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