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這兩個字,哪怕是開玩笑的胡話,也顯得過於沉重。
左子修看著小九兒那張蒼白惹憐的小臉,回憶起這幻境中的種種,頷首道:“大約是。”
“唔……這樣……”
小九兒思索了下,腦袋裡簡單勾勒了下此時的情況。
“如果這是棋局,分黑白子的話,我是白,你是黑,你我不該在一起的。”小九兒看向左子修,很是忐忑:“你會不會很難受?”
按理說,想要弒神的人,看見為神精心準備的祭品,不該是一劍殺了么?
亦或者奪了搶了,砸個稀巴爛。
怎麼也不該是現在這樣,視若珍寶地前來救她、保護她,還給她烤魚吃。
剛剛傳過來的記憶中,小九兒發現了一處細節。
左子修並沒有按照‘他’本來的想法,將柴刀看向代表神的圖騰。砍向幻境中的生人時,他劍明顯慢了,否則也不會被生人反擊受傷。
想來,先慎仙尊應該下了大功夫,想讓他倆按照計劃走。
正如小九兒此時驚慌失措,如果不是左子修抓著她,掌心溫度真實纏綿,她早就想跑回木籠里,乖乖喝水吃澀果了。
左子修沉默不語。
他沉默時,面色清冷,和幻境外出塵的青瀾仙尊別無二致。
這顯得他身上那道道血痕傷口更加恐怖。
“如果難受的話,我離你遠一點。”小九兒輕咬著唇,忐忑道:“但是也不要太遠,我……我害怕……”
她很怕自己會突然受了幻境迷惑,入戲太深,發瘋往回跑。
左子修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他握著她的手動了動,在她掌心撓了一下。
“想什麼呢?”左子修將手收緊:“不難受,不礙事。”
“哦,好。”
小九兒乖巧答應,但耳邊卻聽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很難受。
很折磨。
痛苦。
小九兒有些恍惚,不敢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左子修的心聲。畢竟她不會術法,也是第一次用,總是謹慎些好。
於是,她跟在左子修身邊,待到快下山了,還能偶爾聽見這聲音。
“真的不難受嗎?”小九兒看見山下有一座小房子,很像他們曾經借宿一晚的小茅屋。
小九兒問:“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左子修走在她的右前方,聲音淡淡的,聽上去有些沙:“我們進城,給你找身乾淨衣服穿。”
小九兒想答應。
但左子修的手握得更緊了,腦海中的心音越發清晰。
太痛苦了,太折磨了,已經快無法忍耐了。
小九兒停下了步子。
左子修邁出半步后也停下。
他轉回身,很是擔憂,走近了問她:“怎麼了,難受?”
“不,不是。”小九兒搖頭,雙手握緊了左子修的手。
他並不後撤閃躲。
但被她握緊時,她明顯感覺到,他有些顫抖。
“很難受的話,就告訴我呀,我們一起想辦法。”小九兒看向周圍的樹,那些細細的樹枝像是柳條一樣柔軟:“你肯定想對我動手,我……我離你遠一點就是了。”
小九兒指向樹梢:“你把我綁在身後頭,我不會發瘋跑掉就行了。”
左子修抿緊唇,目光漸漸暗了。
他湊近時,身上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他在她耳邊低語,幾近咬牙:“我想對你動手,但不是殺了你,而是把你綁起來,狠狠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