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九兒醒時,發現自己渾身都痛。
她竟然睡在那張沒褥子的硬榻上。
剛要委屈,她看見自己身上蓋著一身雪白如洗的衣衫。
是青瀾仙尊的。
小九兒正呆愣,床邊忽然冒出一聲脆生生的童音:“師娘!”
只見兩個小童子雙目放光地扒在她床邊,衝天啾一晃一晃的,像好奇小雀。
小九兒險些昏死過去,她僵硬地抬起手,將自己露在外頭的肩蓋住。
另一童子見小九兒這般反應,急忙捏了下同伴的啾啾,將話改回來:“師妹!”
小九兒:“……”
倆童子捂住自己的嘴,互相對視一眼,知道說錯了話,放下食盒就跑。
食盒裡是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米香四溢,瓜脆嫩綠,分明是寡淡的樣式,賣相卻極好。
可惜,小九兒沒胃口。
她躺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一起身,發覺自己赤身裸體,只剩一條粉色肚兜還堪堪掛在身上。
小九兒披著白衫找了半天,發現她的衣裳掛在屋外那棵參天大樹的樹枝上,那隻白鳳就停在不遠處。
小九兒揉了揉眼睛,看見自己的衣裳還在往下滴水。
是誰給她洗的?
猜不到,算了。
唔,白鳳的鳥羽順滑光亮,隱約泛出綺彩光澤,比她那雲錦料子更好……
嗯?有人在說話。
小九兒思緒飄遠,倏地收回,發覺外屋是有人的。
許是剛剛兩個小童子跑得太急,此時留了一條縫,露出裡間仙尊和關瑞談話的動靜。
小九兒想伸手關好,忽然聽見關瑞道:“我方才看小公主入睡安穩,呼吸綿長,昨夜可是給她用了功法?”
原來還有別人看見她躺在仙尊床上,蓋著他的白衫賴床不起!
小九兒像一隻受驚的小兔,一動也不敢動地窩在門邊。
左子修嗓音清冷,語調平淡:“沒有,她一絲靈力都無,怎看得懂仙門功法?”
“哦?”關瑞的聲音陡然升高,藏著笑意:“那你可得改改性子,莫傷著小公主。待會我下山,給你尋些秘戲圖和春宮畫。”
“我知曉房中術。”左子修冷聲拒絕,一派威嚴泠然:“無需師兄費心督促。”
他說的這樣義正嚴詞,彷彿兩人是在品茗論道。
“哎,你這性子,真是……”關瑞輕嘆一聲,飲茶問:“劫數如何?”
“無礙。”
“這是有礙無礙的事么?罷了罷了,你向來有辦法的。”關瑞起身說:“想必小公主的病,你也有主意了?”
裡間沒有聲響。
小九兒猜他們是在用眼神交流。
事關生死,小九兒悄悄湊過去,門正巧被打開。
小九兒與左子修撞個正著。
她抬頭看見仙尊穿了一身同樣式的白衫,眉頭微蹙。
“仙……仙尊……”
小九兒趕緊提起落在地上的衣擺,聲音誠惶誠恐。
關瑞往這看一眼,只能見到一個伶仃小人的側影,被左子修攏在身前,比剛才看見她睡在床上還刺激有趣。
關瑞笑道:“還叫仙尊呢?”
小九兒窘迫改口:“青瀾?”
“噗。你倆真是……”關瑞沒忍住笑意,挨了左子修一記眼刀,趕緊告辭。
小九兒在原地瑟瑟發抖。
她能感到仙尊不悅,但他含威不露,她不敢隨意開口。
忽然,仙尊俯下身,替她迭攏前襟。
他身上穿著與她一樣的白衫,將她過長的白袖挽起,低聲道:“左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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