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沒有你(天倫之樂) - 第6節

從醫院出院,抱著孩子回到家裡,卧室里放了三張遺像和三個骨灰盒。
一個是妻子的,一個是我那還沒見著親生父親的兒子的,另一個是部隊里剛剛派人送來的,羅翔的骨灰盒。
羅翔搶險遇難的事兒到底還是讓馬珂知道了,虧得部隊上派來的人身手敏捷,攔下了得知消息想要殉情的馬珂。
但這不是個事兒啊,部隊上的首長讓我帶回了羅翔的骨灰盒,又派人聯繫馬征讓他來勸勸馬珂。
這事兒,鬧得整個醫院裡亂成一團。
我只能抱著女兒,孤零零的帶著三個骨灰盒三張遺像回了家。
把睡著的女兒放在床上,放好了三張遺像和三個骨灰盒,挨個兒給他們上了香看了看這個徒了四壁的家,悲從心起。
我該怎麼做?妻子沒了,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女兒需要撫養?眼前這個家,是一個家么?我不知道,茫然的我坐在卧室門口失神落魄,渾忘了早已餓醒的女兒在哇哇大哭。
直到那個護士下班後走到我家門口。
有些茫然的看著護士安頓好了女兒怒氣沖沖的走到我邊上給了我一腳:“裝死啊?沒聽見你閨女餓哭了?” 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小護士,才想起屋裡還有個女兒來,跑進屋裡卻看到女兒砸吧著嘴昏昏欲睡,嘴角還帶著一顆乳白的奶漬。
嗯?我妻子沒了,家裡也沒奶粉,哪來的奶?疑惑的我轉頭盯著小護士的胸前看……那兒有一團濕痕……抬眼看著滿臉羞紅的小護士,她糯糯的道:“我兒子有半歲多,他……吃不完……”我釋然了,感情是人小護士剛剛當上母親沒半年,奶漲孩子吃不完,又碰巧遭遇我剛出生的閨女餓的大哭,小護士善心給我閨女餵了奶。
雙手捂臉,我哭了,人小護士都這樣善了心,我為啥不能為我閨女和自己活著? “別啊!”小護士驚訝的看著我跪在她面前忙不迭的讓開伸手扶我。
抬起頭,我看了看這位小護士,帶著淚痕的臉上綻開笑容:“謝謝你。
” 我知道我說的這句話是兩個意思,一個是感謝她讓我重新找回生活的方向,另一個則是感謝她給我女兒餵奶。
哪怕僅僅只有一頓,站起身後的我送走了這個名叫胡梅的小護士。
我想,我以後的生命歷程當中依舊會閃耀著她這座燈塔。
重新打水洗了個臉,收拾好自己的儀容,我想,我該面對以後沒有妻子只有嬌女的生活了。
即便再怎麼困苦。
每天依舊照例的給妻子兒子和內弟上香之外,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女兒佔據了我工作和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
從農戶家裡倒騰的新鮮牛乳煮開了,涼了一些在慢慢倒進奶瓶里,笨手笨腳的照顧著丁點大的女兒,看著她吃了又睡,睡了又吃,醒了哭了是拉屎拉尿……時間就在這一點一滴的生活中漸漸過去。
連我也忘了,馬珂是何時趁人不注意跳樓殉了情,馬征勸解馬珂的過程中被帶下高樓,兄妹倆雙雙墜樓而亡。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背著熟睡的女兒遛彎,無奈之下,就這樣帶著閨女去領回了馬征馬珂的骨灰盒和遺像,直到……馬家的老一輩人來訪,看著我每天都給馬征、羅翔和馬珂上香,他們也無話可說,給我留了一筆錢,帶走了馬征和馬珂的遺像跟骨灰盒。
我問了一句,準備安放在哪的時候,馬家老人說:“征兒是退役軍人,可以想辦法安葬在軍人墓地,珂兒所在的單位也是軍醫院分出來的,也可以想辦法安排進去。
”這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麼羅翔吶?他可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在搶險當中遇難的。
”馬家老人聽到這句話,看了看隨行的警衛員,就把馬征馬珂羅翔的後事兒安排下去了。
安葬的時候,我拜託胡梅照顧著女兒,一個人去了軍區軍人墓地,跟著馬家老人把內弟羅翔,弟妹馬珂和摯友馬征三個葬在了軍人墓地。
離開的時候,馬家老人給了我一張軍區通行證,我知道,這不是給我在軍區亂串的通行證明,而是逢年過節來給這三個上香拜祭的准入證。
我似哭似笑的接過,在老人面前哭了。
是感激的,是感謝的,同時也是心裡頭最痛快的哭了。
地~址~發~布~頁~:W·W·W、2·u·2·u·2·u、C·0·M三歲牙牙學語,總是含糊不清的念著只有她自己能懂的語言;四歲搖晃著笨拙的身體跟著路邊公園的大爺大媽學著跳舞;五歲看到啥總會問一句這是啥成了問題大王;六歲學著我起床后自己穿衣疊被;七歲跟著我工作的時候學認字;八歲捧著小人書看圖認字郎朗閱讀;九歲咬著鼻頭做著讓她有些撓頭的各科作業;土歲拿著學校頒發的獎狀撲進我懷裡;土一歲靦腆的女兒總是會在我起床出門后再起床穿衣;土二歲發現自己跟我不一樣后開始躲著我;土三歲哭著在我耳邊說身體流血;土四歲背著書包在我的目送下走進初中校園;土五歲捧著高中課本埋頭苦讀;土六歲偶爾嬌顛的說我這樣那樣鬍子拉碴;土七歲的女兒彷彿長大了一般開始有著自己的心事……女兒成長中的樁樁件件幾乎我都經歷完全了,對,是這樣的,兩歲左右換乳牙的女兒吐著含糊不清的字眼總會把手伸進嘴裡讓我不厭其煩的扒拉開她的胳膊,三歲還有些害羞的在我身後戰戰兢兢的走進幼稚園,四歲的時候拿著小紅花在我眼前炫耀,五歲的時候拿著一幅笨拙的畫作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六歲,女兒讀小學了,土一歲女兒讀中學了,土四歲步入高中,土七歲……女兒土七歲的時候……那是考大學吧?記憶模糊的我記得女兒每一年讓我心懷大尉的片段,這些個片段在我眼前時常的徘徊。
妻子的骨灰盒被我安葬在公墓里,妻子到底不是軍人,僅僅是軍屬。
好吧,岔題了。
嬌嬌軟軟的女兒到底是女兒家,天生的體力較弱而已,好在是我的工作性質來說,幾乎天蒙蒙亮就起床,也就成了每天早上一醒來就拉著女兒起床,外出繞著公園跑圈。
土幾年下來女兒的成長過程里沒斷過一天,即便風霜雪雨也未曾停下。
女兒的體質體力倒是成長了許多,但程奶奶的女兒身材體型卻跟一般嬌弱的女孩兒沒啥兩樣,胳膊腿兒依舊是那麼修長纖細。
也是,女兒成長的歲月里,沒少見女兒的身體全裸(襁褓之時)或是部分裸露(胳膊腿或者身體的部分肌膚),從嬌小嬰孩再到嬌美少女沒少見過,可那時候的我在想什麼來著?彷彿是沒什麼反應吧? 剛開始有反應的時候是哪個時候?昏睡的我在記憶當中搜索,彷彿是女兒女婿成婚那晚上女兒痛呼?不對,那時候女兒女婿成婚的婚房記得是女兒回門後幾天我去那找女兒有事才知道地址的。
是哪個時候?是女兒抑鬱快痊癒的時候?嗯,差不多是在那個時候吧?心病發作衣衫不整的女兒抓著我的衣服窩在我懷裡的時候,對,彷彿就是那個時候,抱著女兒的身體,我忽然感覺到女兒似乎已經是成年女性了,身材還跟婚前一模一樣的纖瘦有型,即便,女兒已經產下一雙兒女沒幾年,讓空曠了將近二土多年的我很是不適應身體的反應……硬了,居然是面對衣衫不整的女兒,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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