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夜晚開始變得不再可怖,而這,便是女孩關於童年的唯一記憶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都不曾改變過的空曠卻冷寂的宅院里,在空無一人的夜晚躲在被窩裡發抖的自己,唯有祖母永遠都會在自己顫抖於夜晚的恐怖之際恰如其分的登場,為自己驅逐黑夜的壓迫。
女孩到底度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晚呢?對於當時幼小且無知的孩子而言,計算時間的流逝似乎非常的無意義,只需知道在那段時間裡:「即使常常只能自己獨自一人,至少祖母,她一定會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所以自己什麼也不用害怕。
」當時的女孩兒貨真價實地對此深信不疑,並且奉若真理,她就是如此的喜愛,敬愛著自己的祖母。
只不過,要說女孩唯獨討厭祖母什麼地方的話,那一定是祖母總是反反覆復的念叨著「你可是早晚要繼承『井伊直虎』這個名字的人兒啊!不快點堅強起來可不行咧!」她並不想繼承家業,也不喜歡祖母灌輸給自己的工作,更加不希望那個老掉牙的「代號」落到自己頭上,只是她心裡很明白,祖母唯一的牽挂便是自家這塊百年傳承的招牌了,縱然見不得光,縱然跟不上時代,但就算是為了祖母將來能夠放心的離開,自己也務必將這個擔子咬牙堅持下來。
所以,在祖母去世的那一年,年僅土四的年幼少女最終還是選擇繼承了下來,「井伊直虎」這個名號,以及這個名號所背負的,那份並不光彩的工作。
~~~~~~~~~~~~~~~~~~~~~~~~~~~~~~~~~~~~~~ 電車穩沉的行駛在一望無際的鐵軌之上,它有條不紊的賓士在世界邊緣的一角,劃破烈風的極速發出了嘶吼的轟鳴,就像是這鋼鐵的怪物所特有的呼吸聲。
「呼啊啊啊~~~~~」就在這電車之中,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某個剛睡醒的男人舒適的伸了個懶腰,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像極了強打精神的醉漢。
男人約摸30歲上下,作為男性而言有著絕對不能說是矮的身高,淡金色的頭髮猶如某種貓科類動物厚實的髯毛,梳成一個了整齊的大背頭,這本該是相當正式而富有朝氣的頭飾,只不過男人卻身穿略顯緊弛的深色牛仔褲,潔白的短袖襯衫還偏偏搭配了嫩綠色的單薄外套,更別提臉上那厚的快更牛奶瓶底一樣的墨鏡了,這身打扮配合男人的模樣,更加顯得極其的突兀至極,活像一個攜款逃難的罪犯。
而這個看著頗為滑稽與可疑的男人,正是黑幫的下任管理人——薩爾了。
薩爾看了看窗外一瞬即逝的風景,接著才終於多少從睡眠的魅力中回過神來;緊接著薩爾從褲包內取出手機,正當他準備開機確認時間之際,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趟旅途不單是瞞著黑幫與老闆的私人行動,而且由於那篇「不知火舞出入自己夜總會」的報道,來自於報社和媒體的詢問電話可謂是絡繹不絕,想必此時開機,一定會看到堆成山的未接來電吧!於是秉持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薩爾再度將手機揣了回去。
「嗚……醒了嗎?真是的,我不睡的時候你要睡,我要睡的時候你居然就醒了!」典雅而清麗的聲音帶著嗔怪的怨氣,那是坐在薩爾身旁的女性,她輕輕依靠在男人的身側,將男人的肩膀當做枕頭,傾斜身子,垂下脖頸,將腦袋枕於其上,不過似乎由於自己的「枕頭」並不安分,女性早早地便醒了過來。
「啊……抱歉,不過舞你要睡的話繼續靠著也沒事……」「噓!!!!!!!!」不過還不等薩爾說完,女子即刻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那纖細的手掌似白玉無暇,溫潤光滑,明明只是蓋住自己的嘴唇,可那柔肌美膚的觸感也登時讓薩爾有些心跳加速! 「真是的,都說了我們現在是在秘密行動吧!王嘛暴露我的身份啊!」女性,啊不,應該說不知火舞,她將自己的臉頰湊到薩爾的鼻尖,那雙清水芙蓉一般的艷麗美目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佳人香□盡在眼前,嬌容嫵媚,彌婉多情! 此刻坐在薩爾身旁的舞與薩爾打扮頗為一致,一身紫灰色的全身運動服,頭頂也戴著一頂將腦袋全部遮住的鴨舌帽,甚至就連墨鏡都是同一款,只不過不知是不是氣質使然,雖然沒有奢華的裝飾,但色調簡潔,搭配合理,加上樸素寬厚的衣物也遮掩不住她玲瓏透致的身材,舞即使是這一身色氣指數該當為零的穿著打扮,也無不透露著雍容華貴,天仙絕色的本質,無論怎麼看也比薩爾得體的多! 「噢……曉得咯……」大概是因為縫隙狹小,從舞纖纖玉指間漏出的聲音有些輕度的變音,模糊與沙啞,但在聽到男伴如此答應之後,舞還是安心地鬆開了手。
「哈!真是的,薩爾你明明很能王,但為什麼這些小細節就是做得那麼差呢! 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你的啊!」舞的聲音頗為有些無奈,就像看著長不大的孩子,她恨鐵不成鋼似得瞥了薩爾一眼,隨即重新端莊地做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啊,抱歉,睡迷糊,一時忘記了!」薩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如此一說,他倒是再度想起了自己剛睡醒來時的疑問,於是他又問道:「話說我睡了多久?我們要到了嗎?」「你已經睡了2個小時了,算算,大概馬上就要到靜崗縣了呢?」舞拉起自己的袖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運動腕錶,確定似的說道,話才剛說完,她又補充道:「希望你的判斷千萬不要出錯,結果害我們白跑一趟啊!」昨日,一則報道悄無聲息的登上了都市日報的頭條,並且於短時間之內就捲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不單如此,光是這一個標題——「失聯已久的女格鬥家不知火舞竟頻頻出入知名夜總會」,恐怕就讓薩爾的夜總會直接成為了世間矚目的焦點。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從薩爾夜總會的監視攝像頭裡竊取數據,並將之交給報社的人,似乎便是網上的一個知名情報販子——井伊直虎。
「」井伊直虎「」,這是流竄於網路世界中的一個私人黑客,據說它沒有固定的所屬,行事辦事也基本是隨心所欲,只圖自己痛快,是現階段的所有自由黑客中,唯一一個不懼黑幫的勢力,並且有實力駭入薩爾夜總會系統的人。
按照歷史的記載,井伊家本是金川一家的家臣,而直虎則是當時一族之族長的名號,她當時的領地,正是現今的靜岡縣一塊,因此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薩爾決定帶著舞前去勘察一二,畢竟舞在怎樣也算是一名忍者,或許可尋得些許蛛絲馬跡也說不一定。
而此時此刻,薩爾與舞二人所乘的這班列車正是由都內開往靜岡的特快列車,揪出找麻煩的黑客,叫他歸還盜走的資料雖然是薩爾的主要目的,不過那「井伊直虎」的駭客技術極為精湛,如果是它的話,或許可以查出老闆的真面目,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舞又希望能與直虎構築合作關係,所以他們才會掩人耳目,避開黑幫和老闆,獨自踏上了前往靜岡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