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軸緩緩展開,所寫之物展現在眾人面前。
字體娟秀美麗,筆鋒婉轉,不顯刻意,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
李洛情歡喜一笑,鼓掌道:“好一幅《賦花吟》,書畫作詞的,當屬你最厲害,母皇收了。”
李鳶淺笑,在女人的攙扶下重新落座。
一回去,李鳶的面頰上已經有了些紅熱。
“朱雲,我喝了些酒,等會早些回去。”李鳶對著女人說到。其聲音本就細膩,醉時語氣更軟,讓人難以自持。
朱雲點頭應下,扶著李鳶腰際的手緊了緊。
李洛情見兩個女兒已經坐下了,偏身詢問薇穎:“剩下兩個呢?”
“鑲陽被朋友拉去內場了,一時半會估計來不了。樂思還小,青萼娘帶著她在浦園玩呢。”
“內場?”李洛情疑惑了下,“那裡都是柄君和冠君待的地方,她有什麼朋友?”
薇穎似是有些想法,但也不敢挑明。只能馬虎道:“她從小就是這個性子,隨她吧。”
李洛情無奈一聲,很快就被接二連三的敬酒阻止了亂想的思緒。
…
“公主,公主,你慢些,別摔著了。”
“噓~”李鑲陽朝蘅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指了指屏風後面,小聲道:“別被她們聽到了。”
蘅蕪緊張地觀望四周,還好這地方隱蔽,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也只有…額…這位能偷偷潛進來。
“公主,這是內場,要是被您母皇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您呢。”
她看著面前剛成年的三公主,擦了把汗。李鑲陽面頰還帶著稚氣,兩雙亮晶晶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徒增了些調皮感。櫻桃般的小嘴嘟囔著,似在透過屏風找人。
“蘅蕪,所有的柄君都在這嗎?”
“當然啦。”蘅蕪肯定道:“這可是百花宴,沒有人敢不參加吧?”
李鑲陽皺著眉,繼續尋找那一抹身影。
內場絲竹聲更加興雅,不像外殿那般喧鬧。作為女帝臣子,自然也不是粗野之士。
“敏柄士,這杯我先敬你。”陶桐向半扎著馬尾的清秀女子舉杯道。
敏星辰趕忙舉起酒杯,“陶冠衛這是什麼話,我應敬你才是。”
“要不是您和顧冠君齊心協力,讓這萬丈土地煞氣盡散,重開起鮮花來,我們這百花宴估計還要推遲個幾年呢。這杯,理應我敬你們!”說罷,她一口悶下。
敏星辰喝得急,嗆了嗓子,狂咳不止。
陶桐狐眼一眯,戲道:“敏冠士這酒量還得多練練,不然還沒到女帝來敬酒,就已經醉糊塗,癱在那了。”
歡笑聲此起彼伏。
敏星辰面上一紅,軟軟地坐了下去。
與此同時,她身邊響起一聲極為好聽的聲音:“陶冠衛嘴下留情,敏柄士剛上任沒幾年,自然比不得你,我蘭聽竹,代其向您和顧冠君敬酒。”
陶桐一看這女人發話了,便也不瞎起鬨。只得嘿嘿一笑,將酒飲盡。
屏風外,李鑲陽敏銳地捕捉到聲音來源,隔著模糊的屏風,看著那位如清風般俊秀的女人。
蘭聽竹只著一淺白素袍,頭上更無珠釵裝飾,任其散發垂落在背。唯一一抹色彩,可能就是她右耳的紅石耳墜。真真如明月般溫柔、高雅。
僅僅是隔著屏風,聽著她說話,就讓李鑲陽心動不已。
等到蘭聽竹喝完一杯,陶桐身邊的黑衣女人才起身,英氣逼人道:“蘭柄君不愧為君子,要說立功,您可比我們這些粗人高多了。這杯,我顧肆敬您。”
蘭聽竹隨和一笑,“顧冠君謬讚。”
敬過一輪,氣氛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李鑲陽痴痴地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連蘅蕪說什麼都不甚在意。
蘅蕪只能把守四周,公主為了能進來,可是賄賂了好多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譜,萬一有哪個嘴裡漏風的傳出去了,自己作為三公主的萼娘,豈不是難辭其咎。
“公主,你今日是來找誰的啊?”
“您都看了這麼久了,再不快點怕是來不及了。”
蘅蕪在旁邊瘋狂提醒,但這鑲陽公主就像是被石頭封住了腦子,一門心思全在那邊。
忽然,蘅蕪開始八卦起來:“公主,您看的…不會是….顧冠君吧….?”
“啊?!誰….!”李鑲陽里馬反駁,但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了,小聲道:“誰看她啦!”
“那是誰?”蘅蕪緊抓不放,“公主是到了可以找柱君的年紀,看上誰了大方說便是,除了一些…嗯…其它的大多都是正人君子。”
李鑲陽面上一羞,嬌嗔道:“哼,我才不告訴你呢。”
蘅蕪心頭一痛,完蛋了,公主嫌棄我了,我可是陪她長大的啊!
除了女帝皇后、公主姐妹的,就我對她最真切了,有時候,那些個人還比不過我呢!
“公主…”蘅蕪歪著個丸子頭小腦袋,委屈巴巴。
“好啦好啦,我…我誰都不會告訴的。”李鑲陽堅定道。
“這樣,我再看一會會兒就走,好不好?就一會會兒~”
李鑲陽說的,自己還能拒絕?
蘅蕪剛準備應下,一聲沉厚威嚴的聲音就從兩人背後響起。
“我看,就別走了吧。”
兩人同時一抖,像是偷米被抓的小老鼠,顫顫巍巍地回過身。只見李洛情拉了個臉,旁邊的薇穎似笑非笑。
完蛋了….
“母…母皇、娘親,女…女兒向…向您請安。”李鑲陽的銳氣轉瞬即逝,抖著腿回答。
李洛情冷哼一聲,朝內走去。
“鑲陽,過來~”薇穎朝她招招手,李鑲陽屁顛屁顛地躲在她身後。
“其實你母皇沒生氣,她總是這樣。”薇穎安慰道。
李鑲陽半信半疑,不過眼下還是躲在娘親身邊更安全。
李洛情聽見娘倆的對話,回望一眼,又被薇穎瞪了回去。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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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