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 石不語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失聲道,“你是說,我用嘴,去咬她的嘴?” “沒錯!” 悠白一面點頭,一面爬起身來,“所以我常說,咬人是不對的!” “真的咬了……” 輕輕舔了舔嘴唇,有些發怔的男子,倒的確感覺到一絲幽香,這麼說來,自己真的做下了極為無恥的事。
“對了,悠白!” 怔了半日摸不著頭腦,石不語倒想起另一件事來。
“恩?” “這麼說,你早就醒了?” “對啊!” 悠白蹣跚著望外挪去,頓了頓,忽的加速逃離。
“喵喵的!你就看著我走火入魔?” 石不語跳起身來,追了出去。
“我沒看啊,我閉著眼的!” “還敢頂嘴,你這頭沒有義氣的熊,給我站住!” 接下來的幾日,石不語在見到凝寒時,極為尷尬。
幾次想問個明白,卻每每被對方那冷漠的神情嚇了回去。
好在,除了這退化到見面之初的冷漠外,凝寒也再無別的舉止。
石不語乾脆當自己全不知情,終日與悠白躲在雪谷中吐納妖丹。
他原本擔心自己的體質異於常人,吸收來的妖力會與之前的元力一樣,很快消失。
不過,似乎新結成的妖丹成了很好的容器,吸納的妖力沒有任何的散溢情況,這讓一直忐忑不安的男子放心了許多。
專心致志的修鍊中,石不語原本微弱的妖力漸漸壯大起來,雖說從外表看來,他仍是一副病懨懨的消瘦形象,但內在變化卻不可同日而語。
用那句廣告語來形容,那簡直是“一口氣上五樓不喘氣”時光流逝中,離那約定的捕狐之期日益接近。
凝寒是位信守承諾的君子,惟恐有事耽擱,雖然心中不情願,卻仍特意提早半旬出發,石不語和悠白左右相侍,充當了跟班角色。
只不過,說到那旅行的交通工具,兩人卻是躊躇了許久。
原來的巨鷲,因為上次的勉強召喚受了不少反噬,至今仍在養傷之中。
不願步行的懶散男子尋思良久,將目光投向一旁酣睡的悠白。
後者在美夢中,忽的打了兩個寒噤…… 雖然悠白一再抗議,卻仍然被無良主人徵用為交通工具。
它的飛行速度雖不快,卻勝在體形較大、耐力持久,一日之中只用歇息兩三次。
按照石不語的想法,乾脆在它背上搭兩個帳篷,連住宿的費用都可省卻。
若不是可憐的異獸誓死不從,只怕,還真會淪落為古版的房車…… 夜,彷彿貪婪的吸血鬼,在頃刻之間,奪走了這世界全部的活力…… 沉沉的暮靄中,躺在榻上的華服老者,痴痴望著遠處燭台上、勉強支撐著一點微亮的紅燭,那似乎,也正象徵著自己即將迎接的命運……不,不能就這麼死去,至少,在那之前,要將那個竟敢勾搭母妃的孽子處死! 隨著刺耳的響聲,門徐徐開了,刺骨的寒風在頃刻之間湧入房間。
老者下意識的縮入錦被中,眯著眼睛望向站在陰影中的年輕男子,隨後,在看清對方的面容后,他半是驚詫半是憤怒的吼道:“孽子,你居然還敢來見朕?” 然而,在下一刻,一隻手已經握上了他的喉嚨,將那剩餘的憤怒逼了回去。
隨後,一個陰側側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孽子?就因為我玩弄了你新近寵幸的女人?那麼,不顧兒子的苦苦哀求,將一個孤零零的女子送去敵國,讓她在一個肥胖的身軀下婉轉呻吟……這,算不算是孽父?” 老者死命的掙扎著,感受著咽喉上的壓力,他勉強呻吟道:“朕,朕要廢黜了你!來、來人……” “不用喊了!這宮中,早已換上了我的部屬。
” 男子輕笑著,將嘴湊到父親的耳邊,“說句實話,你這突然發作的疾病,也是他們的功勞……”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壓力忽然減輕,老者深深的喘息著,卻掩飾不住那一絲懼色,“只,只是為了這皇位?” 然而,伴隨著“喀嚓”的輕響,陡然失去生命的屍體,再也聽不見答案! “為了什麼?” 剛剛斷送了一條性命的手,又隨意打翻了桌上的燭台。
火焰隨著桌面遊走,很快吞噬了房間,將一切罪惡消泯於無形之中。
“為了王朝的延續;更為了,我的戀人……” 在遠處,默默立在屋檐上的黑影,輕輕的擊著雙掌,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從他嘴角流落於空氣中:“很好!那麼,也為了,我的戀人……” 入世卷 第020章 騙人是不對的 與這夜色中的黑暗不同,沉浸在陽光中的二人一獸,卻於這日傍晚,抵達了東齊府南郡下轄的清河鎮附近。
在荒無人煙處降落下來,凝寒領著石不語與化為人形的悠白,徐徐步行入鎮,一來補充乾糧,二來尋間客店休息。
這裡,卻可看出各大宗門的差距來,若是術、陣這些大宗到來,必然有當地的府衙、大戶、觀宇爭先恐後的出來接待。
馭獸宗卻沒有這個待遇,不但進城時毫無動靜,就連打尖住店,也只能點些便宜的飯菜、找兩間便宜的客房。
那賓悅客棧的掌柜、小二也極為勢利,見他三人一副窮酸樣,竟是自顧自去別桌上伺候,把凝寒三人冷落在一邊,等得臉上都快長出蜘蛛網來…… “豈有此理!” 又等了半日,還不見飯菜上來,石不語心中大怒,不禁出聲喝道,“這家店是壟斷企業嗎?服務態度這麼差!” “莫要惹事!” 凝寒按住他便欲拍桌的手掌,紗笠中的玉頰微微一紅,連忙收回手去。
“欺人太甚!” 石不語氣呼呼的不肯罷休。
悠白在旁連連點頭,表示贊同,若不是老闆沒有下令,它早已化回原形,上演一番大鬧客棧的好戲。
凝寒閉目養神,也不應答,只吩咐道:“如果餓了,你就去街邊買些糕餅充饑,和這些世俗中人斗什麼氣?” 石不語仍然未曾消氣,但不敢與師父爭辯,強忍了一口氣,終於大步行了出去,只留下悠白保護凝寒。
在街邊掏出幾個銅板,買了幾塊糕餅,他咬了一口,卻又搖搖頭,揣入懷中放了起來,打算趁熱帶回去給凝寒。
然而,才行得幾步,忽見街角處圍了一群人,有些嘈雜。
石不語心中好奇,跟了人流行去,湊近一看,卻見一條大漢與一位小姑娘正立在街道中央,看其情形,不像是談情,倒彷彿在對峙。
那大漢年紀其實也不大,不過二十齣頭,身高九尺,面色黝黑,體形魁梧猶如鐵塔,開口便帶著霹靂之聲。
石不語在心頭暗自讚歎一聲,還未來得及詢問旁人,便見那大漢憤憤喝道:“罷了,我不與你多說!總之,將那狐狸還我就是!那是咱家積攢了許久方才買到的!” “不給又如何?” 另一方的少女並不懼怕,反而吐舌譏道。
她不過十五六歲,一身紫衣窄裙的清涼裝扮,櫻桃似的小嘴,眸光清澄流轉,粉嫩的俏臉甚是秀氣,只是神色中有些頑皮不羈。
那大漢面色憋得通紅,雙拳攥得咯吱作響,大聲吼道,“天下哪有這等道理?我買只狐狸,打算扒皮給娘親做件圍脖,卻被你平空奪去,還有王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