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見他不答言,世績大急,悲喝一聲,虎目帶淚,便跪了下來。
三十幾位盟友見狀,略一猶豫,也參差不齊的下跪。
低首望去,大堂內,頓時黑壓壓一片人頭。
“你們這是做什麼!” 石不語忙不迭的去扶,竟無一人肯從。
扶起這個,那個又跪下,扶起那個,這個又跪下。
忙活了半天,沒有一點功效,不由人又急又悲,大喝一聲,他乾脆也“撲通”一聲下跪,長嘆一聲:“罷了,便從了你們!” “當真?” 世績大喜,急忙上前將他攙起,哽咽道:“二哥,委屈你了!” “委屈你個頭!你都快把劍架到我脖子上了,還有得選嗎?” 揭竿卷 第097章 小白的第一次 雖說已是春末夏初,天氣卻仍然有些陰冷。
石不語立於沉沉的夜色中,回望遠處燈火通明的大堂,愁緒漸漸滿腹,不覺長嘆一聲。
“逝!” 凝寒的聲音輕輕響起,待他愕然轉過身去,一身白裳的麗人已近在眼前。
“師父,你還未休息嗎?” “快了……” 凝寒隨口應道,朝他凝視半晌,忽的嘆道:“委屈你了!” 石不語一怔,不由得脫口而出道:“恩?你如何得知?” “那並不重要。
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石不語面色一黯,在原地徘徊片刻,終於嘆道:“罷了!事有緩急輕重,我背叛老爹,最多不過讓他傷心;若是不救大哥和單二,卻是要死人的。
無論如何,還是先救人吧!” “那就好,我只怕你猶豫不決,反而兩面都不討好。
” 聽得此言,凝寒似乎也鬆了口氣,“不語,莫要傷心。
日後尋個機會,再向靠山王解釋,況且如你所說,他與楊廣也非鐵板一塊。
” “希望如此吧!不要還沒解釋完,就被官兵圍剿了……” 石不語勉強笑笑,展開雙翼,微微上浮。
“逝!” 身在半空時,那俏立於地面的麗人,忽的仰頭輕道。
“恩?” “無論如何,為師都會陪著你……” “……恩!” 只是因為凝寒的一句話,在飛回軍營的途中,石不語只覺得,整個人的心腹,都逐漸暖和起來。
無論如何,即使失去整個世界和所有的朋友,至少,自己還有…… “喵喵的!男子漢大丈夫,先幹了這票再說!咱家終是要回去,現在無論發生什麼,都不過一場虛夢而已!” 想通這個關節,他的精神頓時好了很多,隨即加快飛行速度。
看看天色,卻也將亮,若再不抓緊趕路,只怕就要露餡了。
緊趕慢趕,好歹在天色微亮前,於霧氣中望見了那一根高高豎起的營旗。
石不語看準了昨夜營帳所在,在遠處高空一個盤旋,悄無聲息的向下滑去,口中卻不由自主的跳出一句話:“不知莫愁昨夜睡得如何,據說,很多女人喜歡裸睡,嘿嘿……” 他正於腦中想象那令人血脈澎湃的畫面,忽的心頭顫動,本能的一振雙翼,在空中橫向划動數尺,卻見一道銀光,堪堪在其原本滑翔的軌跡上閃過,定睛望去,乃是一件半月形的元器。
驚魂未定,便聽得數聲輕嘯,一位鬚髮如虯龍般根根豎起,象莽夫多過象修真的中年壯漢,踏著一件四周呈鋸齒狀的銀盤,在濃霧中現出身影來。
“小子!你鬼鬼祟祟的,打算潛入這軍營么?” 還未等對方問話,這壯漢便已搶先開口道:“若不是本尊恰在此處吐納,豈不被你混了過去!” 石不語微微一怔,怎麼大清早的,便有宗士在這軍營上空喝西北風,莫非這人,便是老爹昨夜所說的宮中供奉? “閉口不答,必是心中發虛!” 那壯漢左肩一聳,一把開山斧憑空落入手中:“見了我執武尊,還不束手就擒嗎?” “喵喵的,你管得著嗎?小爺我就愛大清早四處遊盪。
” “牙尖嘴利,躺下吧!” 這執武尊顯然缺乏涵養,石不語不過反駁了一句,他便舞起開山斧,駕著銀盤直衝過來。
那銀盤速度快得嚇人,不過瞬息,便已到達。
措手不及之下,石不語連忙展開雙羽防衛,只聽得重重的金屬交鳴聲中,那斧刃已重重擊打在羽翼形成的護甲上。
一股大力衝來,身在半空中的男子,不由自主的后滑數丈,身子在空中不住翻滾,待到穩住身形時,喉嚨一甜,一股熱血不由自主的涌了上來。
“喵的,你到底是宗士還是武者?” 石不語大驚呼喝,雙翼齊齊舞動,四系元術外加羽刃,連續不斷如驟雨般襲去,打定主意再不給對方近身的機會。
“本尊卻恰是由武入宗!” 執武尊呼嘯一聲,身軀輕輕搖動,周身忽然的放出青色火焰,約有二三存長,在他周身游轉。
我的元術與羽刃,看似勢頭浩大,但到得他身邊,一撞入那青色火焰中,便如紙片遇到燭火,頓時化為烏有。
“怪哉!你這青焰,似乎……” 見得如此,石不語多了幾分詫異,對方的護身青焰,看似某種元術,中間卻還隱約雜有某種氣勁。
“桀桀,方才早已說過,本尊乃是由武入宗的,現下你可信了?” 原來這執武尊,本是前朝軍中大將,於亂軍中身負重傷,恰遇海外散士浮青生,被其救起,又入其門下修行。
說來也巧,那浮青生的修行元決,向來不同於各大宗門,頗有獨特之處,加上這位執武尊天賦異稟生就雙脈,誤打誤撞之下,竟被其琢磨出一條武宗雙修的奇徑來。
功成之後,他一向居於海外沐羅島,潛心修行,偶也來中原行走,搜尋幾個能夠繼承衣缽的門徒,只這天下雖大,如他這般生就雙脈的卻是極少,他數十年費盡心血,竟是半個未得,眼見年華將不語,絕藝便將失傳,不由得人悲急交加,怨天尤人起來。
也是因緣湊巧,那位剛剛送了性命的騰焰宗士卻是他多年好友,見得如此便將他薦為宮中供奉,一面為楊廣效力,一面也可藉助皇家力量尋覓合適的門徒人選。
“信!當然信!” 石不語抬頭望望天色,若不儘快解決這位攔路鬼,只怕自己要倒大霉,當下便笑道,“尊駕,小生並無惡意。
要不,我交點高速公路管理費,你放我過去?” “小子,我看你目光狡黠,必有內情,先束手就擒,待本尊查探清楚再放你也不遲!” 兩人對話數句,那尊者頑固得如同萬年岩石,認準死理不肯鬆口,惹得石不語心頭火氣,手掌一揚,橫過師門所賜的玉笛,於嘴邊輕奏數聲,笛音過處,猶然打著呼嚕的饜嵫,已憑空出現在肩頭。
“尊駕,現在就走還來得及,莫要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饜嵫在肩,男子頓時膽氣粗壯了不少,自上回吃了宇文來呼的大虧后,他如今獨自出門,都會半強迫的將小白從清荷手中奪來。
“區區一隻小獸,也敢……” 那執武尊嘴角帶起一絲譏笑,忽的用力嗅嗅長鼻,面色大變,“不對,這東西是……” “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