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君珩的話音落下,周圍的玫瑰花海在一瞬間裹挾上火光。
青年的長發的發端開始隨之燃燒,那小簇的火光映在雲泱的眼中,變得逐漸明亮。
“抱緊我。”
她終於還是不忍心,交迭的雙手處用力,在青年的驚愕的目光之中將對方拉進了充滿冷香的懷抱。
世界都在燃燒,只有這一處是完好的。
無數玫瑰花在大火中被燒成了灰燼,連被攀爬上玫瑰花的小屋都不例外,許君珩被擁在清冷的懷中,只感覺那些噼里啪啦的燒灼聲響彷彿是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
他伸手環抱住手下帶著溫度的軀體,雙手逐漸收緊,在懷中埋緊的漂亮的眼角處,滲出一滴清淚,又消失在了白色的衣物上。
泱泱,泱泱,泱泱……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他在心底不斷默念。
那些火的溫度因為雲泱的緣故,止步於兩人一米之外,火光將擁抱的兩人包圍。
許君珩怕這些燒死過他無數次的火和玫瑰。
但現在,他從火中得到了救贖,從此,他就是只屬於雲泱一人的許君珩。
每一次他都渴望進來的人能夠帶他逃出去,他不喜歡自己不男不女的身體,不喜歡暴露的裙子,不喜歡被怪物侵犯又產卵,不喜歡一次又一次地在火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燒死。
那種痛苦,他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次了,甚至都變得麻木。
但沒有人來救過他,那些人只會看著他被火吞噬。
只有面前的這個人,她不是那些人,不是任何一個人,她是雲泱,是他的神明。
火光與灰燼中,綠色的迷宮逐漸出現在眼前。
雲泱首先看向了迷宮中間的大鐘,她記得,在她進來時,大鐘的時間是在九點一刻,但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半。
這並不能看出什麼來,也許只是過了一個小時,也許現在是晚上十點,但也許,已經過去一天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到了最後一天的十點。
這個副本的時間設置本身就很狡猾,沒有日夜的空間中,除非是玩家不間斷地盯著大鐘才會知道時間,但偏偏玩家會不斷進入未知的空間。
等到出來,根本就不能再判斷時間。
“我們走吧。”兩人還是抱著的姿態,雲泱率先放開許君珩,繼續朝前走去。
許君珩環顧了一下四周,對周圍充滿著好奇。
他從未出過那片花海,所以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
目之所及是長長的綠牆。
“泱泱,我們要走出去嗎?”雲泱已經走出幾步了,許君珩趕緊跟上,和雲泱並列。
“嗯。”她當時救他是確實有一瞬的隨心所動,但她當然還存在一種心思,那就是看看許君珩到底能不能跟著她一起出去。
出花海只是第一步,那出這個副本呢?
雲泱眸底晦暗。
又是一個岔路,但云泱並未作停留,徑直往一邊走去。
沿路上她都做了記號的,只要沿著單程的路徑直往前走,不要重複就好。
前方忽然有細微的交談聲傳來。
許君珩有些不自然地放慢了步子,身體往雲泱那邊靠了過去。
“泱泱,我怕。”他像是菟絲子一般挽上了雲泱的胳膊,看過來的目光破碎。
雲泱視線拂過被挽住的胳膊,頗有些縱容地容忍了下來,人畢竟是她帶出來的,這種小事她自然不會去計較。
周圍的景象隨之變幻,視線空曠起來。
他們像是站在了一個棋盤上。
“人數已滿足四人,比賽開始。”
雲泱看了一眼四周,很顯然,這道聲音將雲泱和許君珩當做了一個人。
他們此時像是變成了一盤棋盤上的棋子,幾人各佔一方,她和許君珩都站在一個格子上,同屬於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