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愛麗絲都要不耐煩了,那醜陋棍子的頂端才噴薄出來濃稠的白色。
是一股清香的味道,有點像清晨的玫瑰花露,愛麗絲皺著鼻子聞了聞,很快分辨出來。
雲迷離著雙眼,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有胸膛在不斷起伏,口中帶著重重的喘息。
“這個,就是像牛奶的那個東西嗎?”愛麗絲用指尖挑起一點,像是自言自語。
緩和了呼吸,雲才發現愛麗絲已經快要將那一點蘸著的白色放進嘴裡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雲忽然就不想要將愛麗絲和之前那些人作比了,他伸過手,在白色要放入嘴裡的那一刻,及時握住那根手指。
“和牛奶只是看著像哦,這個不能吃的。”雲將那根染了濁液的手指仔細擦掉,溫和一笑。
“好啦,愛麗絲,你該走了,你原來是要到哪裡去就去哪裡吧。”雲站起來,決定放開這朵讓他感到動搖的藍色小花。
她有自己的去處,而不是為他這支爛掉了的玫瑰花提供養分。
愛麗絲被雲突然的話說得迷茫了一瞬,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對啊,她本來就是要去追兔子先生的。
雲披上另一件樸素的白色衣衫,從耳朵上摘下了那隻白水晶耳飾,但愛麗絲是沒有耳洞的,他也不勉強,只是遞給了愛麗絲,讓她好好收好。
“記得要想念我哦,這隻耳環也不能弄掉。”雲的臉彷彿在披上衣服的那一瞬間就清心寡欲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妖艷與媚態。
愛麗絲點點頭,被雲送出了小房子。
等到藍色的身影走遠了,雲臉上的笑容才消失,單薄的身影站在風中,彷彿只要風一吹,就能隨風消逝了似的。
這邊的愛麗絲看著周圍茂密的樹林,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咳咳咳。”毫無預兆地,愛麗絲被空氣中的某種東西嗆到了,她咳了幾聲,抬頭時,遠遠地看見了一圈奇特的煙霧飄了過來,正準備向她而來。
愛麗絲退了幾步,那煙霧沒了目標,飄著飄著,就散了。
但很快,愛麗絲就發現了這煙霧的來源,是從一個巨大的蘑菇上飄過來的,她沿著奇特形狀的煙霧走過去。
距離算不上太遠,愛麗絲很快就看見了巨大蘑菇上披著艷麗藍紫色衣衫的青年,愛麗絲的視力還不錯,在黑暗中,居然還能清晰地看到他正慵懶地躺在蘑菇上,一隻手半撐著腦袋,安靜地吸著一個很長的水煙管,濃密的藍色眼瞼半垂著,根本沒有注意到愛麗絲或其它任何事情。
或許是愛麗絲已經走到眼前來了,他緩緩抬眼,艷麗的藍紫色眼瞼撐開,將水煙袋從嘴裡拿出來,用懶洋洋的、昏昏欲睡的聲音和她說話:“你是誰啊?”
愛麗絲總覺得這一幕熟悉地過分了,她像是看過成千上百次這樣的場景,但任憑她怎麼從腦子裡面搜刮,都想不到任何一個跟面前這個慵懶的,面容似是寡淡卻又帶著一種與眾不同氣質的人來。
她索性不想了,提起裙擺行了一個禮儀,“我叫愛麗絲,先生。”
“愛麗絲。”他又拿起煙管來,吐了一個圈兒。
兩人對著,就這麼看了半晌。
“不認識。”他繼續接著說完。
愛麗絲難得覺得自己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她乾巴巴地繼續說道:“那您叫什麼呢?先生。”
“我?你可以叫我衣。”他說完,又不理人了,淡的眉眼,淡的唇,只有那眼瞼是艷麗的藍紫色,給這幅寡淡的臉增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色彩,像是平平無奇生活中的一點驚喜,只要一點,就能給整個生活帶來無限的光亮。
“衣,先生?”愛麗絲試探著喊了一句。
對面看過來,動作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那,請問衣先生,你有看見過一個長著兔子耳朵的人嗎?”她問道,附近實在是沒有別的人了,她只能寄希望於這位給她帶來無限熟悉的人。
或許,他們在兔子洞之外見過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