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怪物
“帝國南郡的瑞恩小鎮，現在已經確定沒有一個活下來的人，我們的人在那裡能找到的屍體或者殘骸，都是血液完全被抽取的乾枯的……”
“大人，您看……”
說完，艾德里安打開了長方形的盒子，裡面放著從瑞恩小鎮某具屍體上截下來的一段手臂。
諾曼大公的眼神注神著這段怪異的身體殘肢，裡面的手臂像是一截乾枯的樹榦，連水份都像是被吸干殆盡，稍一觸碰，原來的皮膚肌肉就往下面掉。
即使小心的運送，木盒的底端也已經輔了淺淺一層組織的碎屑了。
“這段時間，哪些氏族曾出現在哪裡？”
諾曼大公示意他將盒子關上。
“羅因、斯得里、科爾克拉夫家族都曾在那裡遊盪過……”因為瑞恩小鎮處於帝國的邊緣，且在幾個小公國之間，不少血族都喜歡在那一帶守獵。
“您覺得是這會是這些氏族中的某個做的嗎？”艾德里安問道。他還從未見過有血族能將人吸成這樣的，而且足足吃掉了一個小鎮的人口。如果真是血族所為，恐怕是一個接近親王級的人物。
諾曼大公思考了一下，說道：“召集議會吧。”
“是。”
信的內容已經擬好，艾德里安將熔化好的蜜蠟滴在封口處，諾曼大公再拿印章蓋下，熔化的蜜蠟表面被印上了奧斯頓家族的徽記。
“現在先讓我們的人去接手瑞恩，艾德里安，你派人準備一下。”諾曼大公吩咐道。
“是。”
還有數條指令，艾德里安一一記住。
艾德里安辦事能力很強，雖然轉化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擁有不錯的天賦。能成為強大而古老的奧斯頓家族中的一員，艾德里安覺得這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事了，雖然現在他的一生遠比一般人類長。
“讓沃克斯準備吧……”諾曼大公最後說道。
他看著公爵單手撐起額頭，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思考著，燭光一晃一晃間，他覺得公爵大似乎是有些……疲憊？他搖搖頭，趕緊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扔出腦外。
笑話，身為最古老的血族之一，親王級的強大血族，諾曼大人怎麼會有這種弱軟人類才有的情緒。
“是。”
他退下了，然後去轉告沃克斯，公爵召喚他了。
……
……
大口大中的新鮮血液流入口中，可身體裡面的空虛永遠都無法得到滿足，這是血族的原罪，也是血族被稱之為怪物的原因。
懷中少女的身體漸漸軟了下去，可是男人的動作並未停歇，鮮血不斷從脖頸流出少女的身體，她的表情從迷幻的愉悅，變為蒼白痛苦。
“嘖嘖嘖……”
從門口走廊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感嘆聲。聽到聲音，諾曼才慢慢放開被他禁錮住吸血的少女。
來人的速度很快，話音未落，就已經走進了書房。他對諾曼感嘆著說道道：“我還一直以為你不會失控呢，像這種直接將人類吸食至死的作法，我一直以為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呢……”
他表情有些幸災樂禍。
進來的是一位英俊的，不羈的男人。
諾曼從胸前口袋裡取出絲巾，不急不緩的擦掉嘴角的血液，的確，他是少有這般失控的時候。
“路易斯，我從來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是進食而已。”諾曼從進食的迷幻中醒來，真正的開始感到頭痛起來。
“哦哦，老古板……”路易斯表情誇張的笑道：“記得我上次我將斯特李家族的人吸食一遍，還好心留了幾個味道最好的給你，結果你卻生了好大一頓氣……”
“你當時說什麼來著，不許殘殺人類……哈哈哈哈……”路易斯笑到說不話來。
嘖，一向古板的哥哥可是給了他好大的一個把柄呢，看他以後還怎麼做家族的大家長，擺起臉來教訓他。
“那都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諾曼頭痛的揉著額角，示意一旁侍立的沃克斯處理目前的情況。
沃克斯向兩位大人行禮后，將倒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而奄奄一息、也許再也不會醒來的少女抱了出去。
“兩百多年了嗎？我還以為是昨天的事呢……”路易斯聳聳肩。
“你比我預想的要早一些，事情還順利嗎？”諾曼不想再討論有關進食的事了。
“喏，能找到的都在這上面了。”路易斯扔給他一卷羊皮紙，他把找到的消息都整理在上面了。
諾曼接住，然後將羊皮卷打開，細細的看了起來。
“你最近的進食頻率很高嗎？”路易斯有些好奇。建立奧斯頓家族以來，兄長都以克制古板的形象出現在他們這幾個弟弟妹妹面前，大哥進食的樣子，他連見都未見過幾次。
“嗯。”他聽見兄長應了一聲。
血族其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依賴血液，一杯獸血就能讓普通血族在二三年裡保持良好的狀態，而且即使長達幾十年數百年沒有血液進食，血族也不會死亡，只是陷入沉睡。
當然這個種族永遠會被血液所吸引，永遠不會滿足。
對路易斯他們這個等級而言，已經幾乎不需要進食了。
“嘖，是為了伊薇小寶貝嗎……為了她的安全起見，你是因該填飽你的肚子，哈哈哈哈……”
路易斯笑了起來。但看著兄長的面色淡淡的，不為所動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
“不……不會吧，伊薇小寶貝還沒有原諒你嗎？”
“她本來就不記得，又怎麼能說原諒呢。”諾曼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捲軸，淡淡的說道。
“我就知道。”路易斯聳聳肩，道：“我當初就不贊成你們修改她的記憶……”
諾曼神色淡淡的，一隻手放在扶手上面，背靠在猩紅的坐椅上。
在伊薇八歲那年，他失控的吸食了她的血液，讓她虛弱到幾乎醒不過來的地步。召開了簡短的家庭會議后，他們決定抹去伊薇有關血族的回憶。
其中，他和娜塔莉亞投的是贊成，路易斯投的是堅決反對，阿爾文一如既往的棄權。
二對一，小伊薇安關於血族的記憶被女巫抹去了。
可是，為什麼，情況永遠不能回到以前呢。諾曼悵然地想著。
“諾曼，我真的有些同情你了，哈哈哈哈……”路易斯笑著，幸災樂禍，以前伊薇小寶貝一直和兄長最親，連娜塔莉亞都要往後站，到現在嘛……
嘖嘖嘖。
可是兄長的臉上完全沒有被這個笑話愉悅的樣子，嘖。
“別擔心，我們可是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呢，足夠伊薇小寶貝重新喜歡上你了。”路易斯拍拍他的肩膀。
話說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兄弟間難得的友愛場面了。
“嗯。”
血族一向是最優秀的獵手，最殘忍的捕獵者。
對於所追求的，通常不折手段。
這是一群怪物。
而這群怪物養育了一個人類小女孩，將她當作家庭里最需要疼愛的小妹妹。
PS:目前二哥不知道兄長吃了自家白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