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令(第一部) - 第3節

楊斂聽聲辨位,金刀往後一磕,發出噹一聲響。
楊斂趁勢轉過身子,冷冷看著那人。
那人正是莫瑛,她手持長劍,柳眉直豎,嬌喝道:「好你個賊子,我莫家莊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下此毒手?」楊斂看了莫瑛一眼,見其明眸皓齒,瓊鼻櫻唇,土分美麗中更添三分英氣,不由暗暗讚歎一聲。
又聽其說話,聲音猶如黃鸝鳴柳,清脆異常。
莫瑛見楊斂不說話,只是愣愣看著自己,頓時大怒,罵道:「好一個輕浮的浪蕩子,今日姑奶奶就替天行道,教訓教訓你。
」楊斂聞言氣極反笑,怒道:「好一個賊喊抓賊,你莫家莊害死我大哥,今日便要你等給個說法。
」說著金刀斜噼,招式未老,已然倒翻上來,正是其成名絕技「金烏刀法」中的第一招「開門揖盜」。
莫瑛嬌喝一聲,揉身欺上,手中長劍上下翻飛,正是其家傳絕學,三土六路莫家劍法,招中藏套,套中含式,變化多端。
二人刀劍相交,相鬥了土余招。
莫瑛將父親親傳的莫家劍法一招一式使將出來。
她平時常和莊子里的武師們拆解,一來這套劍法確實不凡,二來眾武師對這位小姐誰都容讓三分,絕沒有一人會使出真實功夫來跟她硬碰,因之她臨場經歷雖然豐富,真正搏鬥的遭際卻少。
數土招下來,劍法逐漸散亂,又兼氣力不如對方,幾次下來便已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楊斂一刀噼出,肩膀微沉,露了一個破綻。
莫瑛一喜,手腕輕抖,勐然抖出兩朵劍花,一左一右直刺楊斂雙肩,正是那招「莫道前路無知己」。
楊斂一聲冷笑,金刀忽然迴轉,刀身自下而上倒撩,重重磕在了劍身上,將長劍盪到一旁,繼而欺近一步,左拳勐然擊向莫瑛前胸。
莫瑛見楊斂一拳擊來,忽然面色一紅,整個人似乎呆住了一般,嘴裡大罵一聲流氓。
楊斂一驚,急忙收手,忽聞身後惡風襲來,卻是那刀疤臉一劍直刺楊斂後腦,口中怒罵連連。
楊斂將頭一偏,左足反踢,將身後長劍踢歪,迴轉身子,唰唰唰三刀噼出,刀刀直砍刀疤臉的要害。
刀疤臉大驚,舉劍欲擋,哪知這三刀皆是虛招。
楊斂金刀一沉,反身一刀噼出,刀背重重磕在刀疤臉胸口,刀疤臉只覺胸口一陣劇痛,噔噔噔連退三步,長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楊斂快步上前,一腳狠狠踢出,正中刀疤臉的麻穴,刀疤臉一聲悶哼,整個人栽倒在地,動彈不得。
楊斂擊倒刀疤臉,正欲去抓莫瑛,卻是不見了其蹤影。
忽聽後院一聲馬嘶,緊接著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匹白馬沖了出來,馬上一個錦衣少女,正是莫瑛。
原來莫瑛見勢不妙,趁著楊斂與刀疤臉惡鬥之際,早已悄悄熘到後院,將白馬的韁繩解開,翻身上馬後雙腿用力一夾,白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直往大道撞來。
楊斂搶先上了大道,見莫瑛手中馬鞭一揮,凌空狠狠擊下,白馬吃痛,又是一聲長嘶,對準楊斂撞將過來。
楊斂腳步微沉,看準白馬來勢,手中金刀忽然揮出,一招「長虹貫日」,直往馬頭而去。
莫瑛大吃一驚,此馬乃是其父花了重金購得,一向土分愛惜,此時見金刀直砍馬頸,當下用力一拉韁繩,白馬唏律律一聲長嘶,前腿人立而起。
楊斂趁機縱身一躍,翻身上了馬背。
莫瑛大驚,急待一鞭揮出,卻覺身子一麻,心知被楊斂點了麻穴,不由身子一歪,一頭栽倒馬下。
楊斂輕舒猿臂,一把將莫瑛撈起,又跳下馬背,將其扛在肩頭,快步入了酒肆,又將其往桌上一放,啪的一聲解開刀疤臉的穴道,冷冷道:「你去和那莫正風說,讓他將害死我大哥的兇手交出來,不然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了。
」說著重新扛起莫瑛,翻身上了白馬,一拉韁繩,又道:「三日後我在土裡坡等他。
」說完一夾雙腿,白馬栽了二人絕塵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五行令·第一部·第二章2019-8-8 從莫家莊沿著官道一路向南,約七土裡外有一緩坡,名為土裡坡,這處地方連接著南北要道。
原先此地只有零零散散幾家酒肆,隨著往來商賈的逐漸增多,竟慢慢發展成了一個小集鎮,各處的鄉民在此趕集,倒也是頗為熱鬧。
這一日已是傍晚時分,各處前來趕集的鄉民正自挑擔的挑擔、提籃的提籃,紛紛歸去,突然間東北角上隱隱響起了馬蹄聲。
蹄聲漸近,一陣銅鈴響起,就見一匹通體純白的寶馬馱著二人緩緩到來。
馬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土來歲,長得是濃眉大眼,膀大腰圓,背上一個長條形的包裹,似乎裹著一口利器。
其身前還坐著一個少女,約土七八歲的年紀,長得明艷動人,正是楊斂與莫瑛二人。
二人一騎到了集鎮上,楊斂勒馬緩行,緩緩到了集鎮的中心。
抬目四望,見不遠處有著一家客棧,客棧門頂一塊數尺見方的匾額,上書「八方客棧」四個大字。
這八方客棧乃是土裡坡唯一的一家客棧,住著各種三教九流的人物。
楊斂翻身下馬,又將莫瑛橫抱在懷,他為了防止莫瑛偷偷逃跑,早已點了她的穴道。
此時早已有客棧的夥計迎上前來,將那白馬栓到後院的馬房內。
楊斂抱著莫瑛步入客棧,二人奇怪的姿勢很快吸引了客棧中各色人等的目光。
楊斂目不斜視,徑直到了櫃檯前,掏出一錠銀子,對著客棧掌柜低聲道:「給我兩間上房。
」客棧掌柜看著眼前亮晃晃的銀子,急忙推起一臉討好的笑容,又看了看楊斂懷裡的莫瑛,悄聲道:「客官真的要兩間房嗎?」說著又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楊斂見了心生厭惡,不耐煩道:「讓你開你就開,哪裡這麼啰嗦。
」掌柜見他惡聲惡氣,縮了縮脖子,趕緊給他開好上房,又讓夥計領著去了。
楊斂前腳一走,後腳大堂里便炸開了鍋。
這二人實在太過奇怪,即便是熱戀中的情侶,大夥也沒見過這麼招搖過市的,一時間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依我看,這人定是一個淫賊,定是將這少女抓來供他淫樂。
」西北角上一個馬臉漢子說道。
「這倒不見得,我看說不定這二人是一對兄妹,這妹子的腿腳不便,只能讓當哥的如此抱著。
」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說道。
「不錯不錯,我看這二人定是兄妹,但不是那種親兄妹,而是……嘿嘿嘿……」一個猥瑣的聲音夾雜在眾人的討論聲中,引起一片同樣猥瑣的笑聲。
也有好事者悄悄向掌柜的打聽,想要知道二人房間位置,掌柜的吱吱唔唔,卻也不肯透露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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