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廣是崇拜這個英雄的人,卻從來沒有想過,他何以如此完美。
就像正廣從來沒有想過,大柴康介,讓人聞風喪膽的“熊殺”,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眼前。
那不是一種狼狽,更不是不堪,而是由衷的打心眼兒里的疼。
渴望英雄的人自然應該被解救,但又有幾個人,會反過來,拯救英雄呢? 熊殺再厲害,他也是血肉之軀,是大柴康介,是那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語氣平淡的男人。
“好的。
”這是正廣的回答。
他好像突然決定放下心防,好像忘記了那幾個吻,他希望有些糾結能到此為止。
☆、4 葯(1)1)月色是有些沉沉的,間或傳來失群孤鳥的哀戚叫聲。
街道上,只有路燈散發著慘淡的光亮,行人是沒有的,也鮮少有房子是亮著燈的。
萬黑叢中,卻有那麼一間亮著燈光的地方。
這是大柴家。
正廣單膝靠在康介的身邊,沙發因為他膝蓋的力量壓出了小小的坑,他佝僂著,小心翼翼地,將藥膏用棉簽塗抹到康介健碩的背部。
他的背部不平滑,因為上面有很多新傷和舊傷,今天一役,又增加了幾道傷口。
正廣不由得更加小心,擔心康介因為痛上加痛無比難耐。
但康介卻一聲都沒有哼哼,反而讓正廣心中翻江倒海。
他果然還是我的神,我的信仰。
有鐵拳,也有鋼鐵心臟。
雖然他是人,雖然他有普通人的肉體凡胎,但他,是敢用肉~身披荊斬棘的,他用肉~身做獻祭,把打擊暴力,當做自己的使命。
他雖然會受傷,但是傷痛卻從來沒有讓他停止過腳步,甚至從來停下來,喊一聲痛。
他不是暴力的擁躉者,卻是暴力的執行者,他的目標始終沒變,他的暴力,只是用來遏制惡。
他像是擁有著拳頭的惡魔,卻執行著大天使的使命。
謊言雖然如潑出去的水,但如涓~涓細流在心中噴薄的崇拜、喜歡和心動,卻從未斷絕。
正廣越來越越覺得那個謊言,像是自己的照妖鏡,所言越虛,所行就越打臉。
他是全程屏住呼吸的,背對康介。
他既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也不知道康介是如何忍住這難忍的疼痛。
“後背上好葯了。
”正廣說道,他不敢看康介的正面。
心中越是澎湃,表面越是要平靜與剋制。
正廣暗自警告自己。
康介不說話,把繃帶遞給他。
啊,還要纏繃帶啊。
正廣這才反應過來。
繃帶要怎麼纏呢? 康介的傷口在背部中心,大剌剌地斜著來了一下,最好是從腰間斜著繞到肩胛骨,再繞到身前,這樣多繞幾圈。
就像在反覆擁抱一樣。
就像在反覆擁抱一樣。
走到康介面前的正廣反覆想著這一點。
正廣的臉微微一紅,卻撞到康介微微揚起的眼,心中砰砰直跳。
康介結實的肌肉這才全部展現在正廣的眼前,腹部的腹肌清晰可見,正廣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別想太多。
”康介仍臉不紅心不跳,他一如往昔的反應,讓正廣確定,自己的謊言是正確的。
康介又看了眼正廣,立刻轉了方向,解釋道:“角度不太對。
”正廣看了看沙發,果然讓自己放低重心的地方都沒有——已經到了沙發的邊緣。
正廣深吸了一口氣,嘗試著環繞過康介的身體,將繃帶覆蓋在背後的傷口上,康介的頭髮蹭過正廣的頭髮,兩人的耳朵幾乎碰到了一起。
與剛才擦藥時的疏離感完全不同,兩人似乎要貼在一起才能完成這一壯舉。
一瞬間,康介的心跳、輕微的呼吸聲和身體傳來的輕微熱量,透過正廣薄薄的T恤,源源不斷傳入正廣的身體。
正廣輕輕整理了一下繃帶,立刻掙開這個“圈套”,然後,努力不去看康介,將拉長的繃帶交叉。
但沒辦法,頃刻又陷入這囹圄,繃帶纏到了第二道。
這時,康介似乎覺得有點不舒服,輕微地動了一下,那渾然一體的熱度,快要把正廣掀倒。
正廣的心裡打起了悶鼓:他,還在用那種玩味的眼神看我嗎?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每一次,正廣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像是裝滿水的氣球,一碰就要爆炸,又像是風暴中心的戰鬥機,一言不合就要墜機。
還好,快要結束了。
繃帶完美地包住了康介背後的傷口,正廣的呼吸也開始趨於平穩。
正廣開始安慰自己。
繞到背後,打個結,大功……告成…… 說: 感謝旁友們的觀賞啦~喜歡的朋友點個收藏,給我日更的動力! ☆、5 葯(2),並沒有,大功告成。
包紮到最後,正廣在康介的後背處打了結,正暗自慶幸之時,卻忽然感受到一股重力把正廣往後推,彷彿失重了一般。
反應過來時,正廣人已經躺平在地毯上,地毯柔軟地抵著他的背部。
他發出了低沉的一聲輕~喘。
而康介整個人,都躺倒在正廣的身上,重重地斜壓在他的身上。
最熟悉的,則是那印在自己唇上的,冰涼的他的薄唇。
正廣感到自己,再次被人施了定身術,無處可逃。
心跳遠非加速可言,咚咚咚,咚咚咚,心臟好像也跟隨著身體的律動失了重。
正廣躺在地毯上,腦子裡的思緒卻不斷,此時的壓迫感與白天在學校里的不同,白天的那種充滿挑逗意味的壓迫感,在此時卻是鈍鈍的,無知覺的,沒有攻擊性的,但仍是帶著他的氣息,苦薄荷的氣味,尼古丁的味道,還有鐵鏽的味道,都延續不斷地通過緊貼在一起的兩人的唇傳遞著。
康介像是在夢中,又像是醒著。
正廣的意識無比清晰。
燈光很亮,他卻愣愣地睜大著雙眼。
康介健壯的胸~部緊緊壓住正廣的上半身,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但卻沒有不堪重負的嫌棄,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心安。
隔著自己薄薄的白T,正廣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塊肌肉的線條還有頗為沉重的呼吸,都與自己緊緊地融合在一起,原本正廣只是自己的心思繞成了斬不斷的菟絲子,現在,纏繞著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糾結了。
他的英雄,與他緊緊挨著,他不孤單。
正廣不知道康介是醒著還是睡著。
正廣輕輕地想張開喊他,但嘴唇被封住,只能發出嗚嗚的沉悶的聲音。
忽然間,那吻的力量忽然間變得兇猛,明明是柔軟的,明明是冰涼的,卻好像帶著一團火,猛烈無比,要去攻佔正廣最深處的秘密,而且,好像還帶著些微的顫抖。
正廣的右腿,似乎也被什麼東西猛烈地頂著。
正廣的心跳加速再加速,幾乎要炸裂。
一個聲音在正廣的心裡高叫著:別掙扎了,淪陷吧,淪陷吧。
正廣的確完全無力拒絕那暴風驟雨,更何況他真的來勢太洶洶。
他開始迎合來自康介的暴風一樣急速、無法停息的吻,還有由淺至深的吮~吸,還有濕噠噠的綿密的感覺,讓人心潮湧動,正廣感受到了比那些淺淺的蜻蜓點水更深的羈絆,原來的蜻蜓點水,在這裡簡直不堪一擊。
正廣的喉嚨發出輕輕的吞咽聲,二人的嘴唇也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