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有才說著,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見到林老頭起身,我也跟著著他一同走了出去。
第六章有了林有才的陪伴,我不知為什幺,心裡安定了不少。
離開了林家小樓之後,我和林老頭不一會便走到了位於鎮子西端的嚴家祖宅附近。
此刻是下午,烈日當頭。
祖宅這邊便不像夜晚一般,無人敢於接近。
看到祖宅大門時,還能見到數名行人從大門前匆匆經過。
到了門前,我從隨身的提包內摸出了特意攜帶來的大門鑰匙。
當初給祖宅上鎖的是叔父,前年他去世后,這把古舊的掛鎖鑰匙便落到了我的手中。
此刻我心懷忐忑的將鑰匙插進了那把舊式掛鎖的鑰匙眼中,輕輕一扭,掛鎖隨之打開。
土多年了,日晒雨淋,這鎖居然沒有生鏽。
這讓我意識到了這座老宅恐怕真的存在某種我所未知的秘密。
林老頭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
見我拿出鑰匙打開了掛鎖,便直接伸手推開了木質的門板。
" 嘎吱" 一聲,老宅四合院內的情景展現在了我和林有才的面前。
大門打開后,見到的便是院子內的天井。
大門正對的是老宅正廳。
正廳分兩進,前面一進,當得是客廳。
後面一進有三間卧房。
大門左側是西廂房,西廂房有兩間屋子,一間是廚房,另一間在我記憶中是儲藏室,一般都是堆放水缸、蔬菜、柴火、煤炭這些東西。
而右側就是東廂房了同樣有兩間房間,平日沒人住,屬於客房一般的存在。
進到天井當中,天井正中擺放的石桌以及石板路面周圍堆積的空置花盆引起了我對童年時代的回憶。
祖母生前極愛盆栽和花卉。
記憶中的傍晚,祖母收拾完了餐具,我便趴在是石桌上寫作業,而祖母則忙忙碌碌的拿著水壺給花卉盆栽澆水……" 唉,這幺多年過去了,這裡還是老樣子啊……" 林老頭想必也是睹物思人,見到天井中的陳設禁不住感慨起來。
當年因為林家老太太幫助掩飾了我叔父的真實身世,所以他與我家的關係頗為親密,每當我父親回家,他經常都會來到我家拉著我父親喝上幾盅。
我家祖宅對他而言,也是常來常往的地方了。
我和林有才忍不住說起了我幼年時期的一些往事,一邊說著,一邊一同查看了東、西兩邊的廂房。
進了東廂房的時候,林老頭指著一張床對我說道。
" 那天要不是你機靈,藏在這邊床底下。
沒準除了你爹之外,你也遭了毒手了。
" 聽到林有才提起那天家中事情,我忍不住又向他詢問起了當時的情況。
" 林老伯,我只記得我躲到這床下面之後沒多久就因為害怕而暈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到了縣城醫院的病房裡了。
所以後面的事情我都不記得的,我聽說您老當時是最早衝進我家裡救人的……當時究竟是什幺情況啊?" " 最早發覺你們家出事情的不是我了,是隔壁邱永發他們家。
" 走出了東廂房,林有才指了指東廂房牆后的那邊房屋。
" 你永發叔那天和別人約好了要去青石鎮那邊殺豬,所以起的很早,他和你叔小時候關係不錯,所以想著出發前過來和你叔打個招呼。
他也不知道你叔碰上了塌方,被堵在半路上了。
結果過來一看,你們家大門關了。
他當時就納悶了,咱們這守靈,從來都是不關門的。
所以他就敲門,結果敲了半天都沒反應。
他就懷疑你家裡出啥問題了。
然後就從東廂房這邊翻牆進來。
結果一進正廳靈堂見到你爹那樣子,當時就把他嚇了個半死。
然後他就又翻牆逃了出去,把街坊鄰居一股腦的都叫了起來。
大夥一起把你們家大門給砸開,衝進來救人。
唉……可惜啊,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你爹當時已經沒救了……" " 那您老?" " 我那天從你們家離開后,去了路對面的張權家喝酒,喝的多了,直接就在他家睡了。
邱永發過來喊張權的時候,我也跟著過來了。
在東廂房床底下找到你的就是你張權叔了。
一開始他以為你也遭了毒手,結果一探你鼻子,還有呼吸,他就趕緊把你從床底下拽出來,抱著你直接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
我記得你叔是中午才到的,先來這裡看了你爹的情況,然後又跑到衛生院看你,你一直不醒,你叔著急,才又從鎮政府那邊想辦法要了輛車,把你送到縣城醫院的。
" " 那警察是什幺時候來的?" " 唉,說起來也是湊巧。
你們家出事前一天,就是你奶奶死的那天,林家鋪子那些人和尤家屯的人因為開閘放水的事情鬧的很兇,派出所張所長和派出所里的人都和當時的劉書記、何鎮長他們一塊去了林家鋪子調解糾紛去了。
所以張所長過來的時候比你叔還晚了。
我記得他一來就把我們罵了個狗血噴頭。
說整個現場被我們弄得亂七八糟,什幺線索都被弄沒了,好在劉書記總算幫我們說了好話,我們又不是警察,哪裡懂那些,那種情況下救人肯定是第一的。
至於張所長說的什幺犯罪現場這些,誰還會去注意啊。
" 林有才一邊說,一邊搖頭。
當年我家發生的慘案,對他而言,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我聽到林有才談起這些,心中愈發沉重了。
我們兩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的便轉到了正廳之中。
當我抬頭見到正廳中那些熟悉的陳設之時,腦袋不禁感覺到了一絲眩暈。
那個夜晚,就在這間房間中,廳上方擺放著祖母的靈柩……父親則倒在了大廳的正中央的血泊之中……" 阿平,沒事吧?" 林有才發覺到了我此刻的身體的異樣,連忙伸手攙扶住了我,順著將我扶到了正廳左右擺放的椅子上。
" 沒、沒什幺了……只是想起了那個晚上的事,有點頭暈……" 我向林有才解釋著。
林有才聽後點了點頭,說道。
" 也是啊……天殺的殺人犯,殺了人不說,還把屍體給偷走了……" " 你說什幺?偷走屍體?" 我聽到這裡猛的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望著林有才。
" 是啊,那個殺人犯,殺了你爹,把你奶奶的屍體扛走了……" 林有才莫名其妙的望著我,放佛我理所當然應該知道這個事情一般。
" 我奶奶的屍體被那個兇手帶走了?" 我聽到這個情況的時候,臉部肌肉不禁抽搐了起來。
" 難道你不知道幺?" 林有才也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我。
我連連搖頭。
" 我從縣城醫院蘇醒過來沒多久,叔父就把我帶回了市裡。
我一直只知道我爹遭了毒手。
你說的這些,叔叔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和阿光的。
" 聽到我如此說,林有才愣了楞,想了想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 你叔不告訴你,我覺得他應該有他自己的考量了。
你現在想想,你和你弟弟阿光那時候才多大啊? 這裡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他應該是擔心告訴你們之後,你們會害怕。
所以對你們隱瞞了這些。
不過他隱瞞的這些在鎮子里都不算秘密。
鎮裡面我這輩子的人,那個不知道了!我猜你叔可能覺得,你將來只要有朝一日回來一趟,就什幺都清楚了,所以就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吧。
" 聽的林有才說的有道理,我點了點頭,接著便追問起當時現場的情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