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的山重巒迭嶂,山林中很寧靜祥和,靈氣逼人,令人心曠神怡。
醒來時,沐秀並沒有看到圖藍,在解決完一切后,就獨自遊盪在這風景優美的山中。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小山之巔。抬眼,便見圖藍。
他站在巍峨的山崖邊吹簫,一襲如墨般黑沉的衣袍,被風吹得衣袂翻飛。
簫聲悠長細膩,迴旋婉轉,此起彼伏間,如清泉飛濺,又如群卉爭艷……
挺拔的背影透著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尊者之氣,迎著吹拂而過的風,遺世而獨立……
沐秀心中泛起股難言之意,不知是因為這簫聲亦或是他。
她不願打擾他。
許久許久后,正當她躊躇著要不要喚他之時,簫聲戛然而止。
圖藍轉過身,看到她,並沒有感到意外。
他手中拿著簫,朝她緩步走來。
當沐秀與圖藍對視上的時候,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和坦然。
“吃了飯嗎?”
“嗯……吃完了,很好吃。”
今早早餐他為她做的是肉餅湯,明明沒放什麼調料,味道卻很鮮美。
這幾天下來,他為她做過蔬菜肉粥、排骨湯、烤魚、白斬雞、烤蛤蜊、肉餅湯、清蒸蟹、糖醋蝦……
在人魚島時,他的吃食都是有人服侍的,所以,他為什麼會烹飪呢?還都是在這麼簡易廚具的情況下,做得這麼美味,讓她吃不夠……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大好過問。
沐秀很久后才知道,當圖藍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她時,他便儘可能多地了解她的喜好,甚至幾次去了地球偷偷觀察過她的親朋好友。知道她喜歡美食,就帶來幾本食譜研究。
被困於這個陌生的‘星球’,條件原始,他也只能夠做些看上去簡單些的食物,好在,她對他的手藝還挺滿意,每次都會吃光光。
雖然因為她,耗費了他不少心神,甚至頭一次懈怠到不理政務,與她‘私奔’於此,但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昨晚……”圖藍狀似無意地凝視著她的眸子,沒有說完,想知道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昨晚……在她睡著時他看光了她的身子。
她清麗的小臉霎時間爆紅,烏黑的水眸中溢出羞澀,輕輕咬著唇瓣,蔥白如玉的小手無措地交迭著。
很可愛。他好想真真切切地把她‘吃’了。
但是他不像‘他’,隨意踐踏她。他在乎她的感受,希望她能夠心甘情願。
“你看,簫做好了。”圖藍轉移話題,“我試了試,音色還是很好的。”
“你好厲害,似乎什麼都會。”沐秀放下心中的羞赧,被他手中的簫吸引了,“吹的簫聲也很動聽。”
被心心念之人讚美,圖藍不禁唇角上翹,深邃的眼眸里溢滿了幾乎能將人溺斃的柔情。
其實沐秀不大會吹簫,只是覺得這個空寂山林搭配上簫聲,很是有韻味。
本想著自己可以閑著無事來練習下,卻不想碰上大神級的……她,還是不要丟人現眼的好……
“喜歡嗎?”圖藍將竹簫遞給她,“這是專門為你做的。”
她獃獃地接過竹簫,輕輕撫了撫,上面似乎還殘存著他的氣息。
“謝謝你。”
……
午後,沐秀懷著好奇心第一次踏入了小屋另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書房。
古木製成的書架處處流露出質樸,上面擺滿了書。
看來這個小屋的前主人是個好學的人魚。
那些書圖藍翻看過了,都是人魚王國的文字,興許是哪位人魚以前遊歷不同時空時帶來的。
書桌邊擺放著點燃的熏香,散發出裊裊好聞的煙霧。
是圖藍點上的,他剛離開不久。
她覺得,圖藍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像個喜好傳統文化的國人。
她現在也不會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取悅她,想跟她拉近距離。
人魚王國的人魚發色瞳色各異,但五官上偏向於黃白混血,恰到好處,比之人類,不論是外貌亦或是氣質,都好上太多。
除了那雙碧眼,烏髮的圖藍,無論怎麼看,都更像東方人。
這也讓她跟他走在一起時,顯得不違和。
沐秀走到書架前,隨手拿了一本金色外殼的書,好奇地翻了翻。
人魚王國的字猶如畫符般,行雲流水的。
“你想學人魚族的文字嗎?”圖藍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沐秀想了想,搖搖頭。
那些毫無章法的文字,要學到猴年馬月……
圖藍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窗外的風悠悠揚揚吹著,屋內一抹墨黑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專註地翻看著書。
他認真的樣子很迷人,沐秀不由自主地也坐在他身邊,目光被書中那些插畫所吸引。
這是一本在講述人魚王國初始的歷史文獻。
插畫上,銀髮碧眼人魚高高在上的模樣,萬分熟悉……
恍然間,她想起初到人魚島時,神殿中受萬眾敬仰的人魚王國守護神的雕像。
是了,不論是夢境還是現實中糾纏她的那條人魚,不正是跟那座雕像的形象一模一樣么?
她惴惴不安中又夾雜著絲迷惘。
總覺得,一切都變得微妙起來。
如果那條人魚真的是人魚族的守護神,為什麼,他會糾纏她呢?
神,不都是正義的么?他卻那般對她……
原本屋子裡安安靜靜的,一派和諧。
然而沐秀的腹部毫無預兆地疼痛起來,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呼嘯而出,沿著大腿流下來,黏在腿間,很不好受。
若有若無的淡淡血腥味傳來……她來生理期了。
沐秀的體質並不好,每每生理期都會痛經,這次來得太過突然。
她臉色不佳地捂著疼痛的腹部,看了看還沉浸在書本中的圖藍,沒有打擾他,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
她打開衣櫃,從中隨意扯了幾塊乾淨的棉布做成簡易的衛生巾,濕帕子擦乾淨腿間的污穢,將衛生巾墊好,便虛弱地躺在床上休息。
窗外微風卷著竹葉緩緩而過,不知不覺中思緒混沌,她漸漸睡去了。
當沐秀醒來時已經是夜晚,屋內四個角落都燃著亮眼的燭光,微微躍動著。
一個高大的黑色背影映入沐秀的眼帘。
他背對著她站在窗戶前,透過窗口的月華照耀,那頭烏黑的短髮柔柔發光。
“還痛嗎?”傳來他關切的聲音。
他怎麼知道?
她忍著尷尬道:“不痛了。”
大概是在她睡著時,他用他的神力緩解了她的疼痛。
她看到他走出房門,隨後又端著一個木碗走進來。
“先把這葯喝了吧。”他坐在床邊,一手攬著她的後背支起她的身子,一手將那散發著熱氣的葯湯湊近她。
沐秀往碗里瞧了一眼,便心中發怵。
葯湯黑乎乎的,越湊近她,難聞的苦味越明顯。
沐秀捏著鼻子苦著臉偏頭瞅他,求饒道:“可以不喝嗎?”
“不行。”他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見她委屈的模樣,語氣放柔,“良藥苦口,對你的身體好,連續喝上一段時間,能治好你的痛經。”
天,他連人類女性的痛經都懂。
她不由地想,他真是一本百科全書。
在他灼灼目光下,她只能一臉苦瓜相地被他喂葯,將溫熱的葯湯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蔓延,久久不散。
真糟糕的感覺。
眨眼間,唇上一熱。
他擁抱著她,溫柔地撬開她的牙關,靈巧的舌輕輕淺淺地勾纏著她的舌,將她唇齒間的苦味盡數吞噬乾淨,換上清涼甘甜的滋味。
她呆住了,忘記了反抗。
他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她能看清他弧度微揚的眉、如碧潭般卻溢滿柔光的狹長眼眸。鼻息間,充斥著他身上淡淡卻清新的異香。
這種令人沉醉的香味她形容不出來,只知道,她很喜歡。
但是……為什麼突然親她。
他是她戀人的叔父啊……這樣親她,這是錯誤的。
明明應該推開他,可是,她身子酥軟了,軟到只能依偎在他懷中任他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