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離開了嗎?”窗外的雲遮住了月光,秦枕坐在窗邊,語氣平靜得可怕。
距離上次的談話已經過了好幾天,但是她依舊維持著這個模樣。似乎還活著,似乎又已經死去了。她的一切都非常平靜,平靜得克因斯每看她一眼,都會覺得大腦里多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憐憫、同情或者是……心疼。這樣的情緒讓他非常不適,卻也讓他不自覺總會注意秦枕的所有行為。
克因斯收起光腦的手微停,隨即繼續動作,交給了一邊的機器人。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我已經在這裡停留了兩個月。需要回去工作,後續我會再回來。”
秦枕背對著他,幅度很小地點了頭,隨後,她用手撐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她的動作十分緩慢,透著一種經受巨大痛苦之後的安靜。她慢慢地站起身,腳步輕軟地走向廚房,打開了冰箱的冷凍室,把阿爾法做好的冷凍鮮花餅放到了烤箱里,設定了溫度和時間,然後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右手肘撐在了桌面上,手掌撐著自己的側臉,安靜地等待著。
糕點的甜香逐漸在室內瀰漫。那是一種令人愉悅的氣味。秦枕回想起以前和老媽一起烤餅乾的日子,清晰的畫面在眨眼間從眼前消失,她放下麻木的手,雙手都放在了膝上,腰背挺得筆直,依舊平靜地問道:“克因斯,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
克因斯並沒有回答。
秦枕略微側臉看了他一眼,“不能說?”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所以,你來到這裡並不是科學院的研究項目,是你自己要過來的。”
克因斯終於開了口,“秦枕,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他知道秦枕的敏銳,阻攔她繼續詢問這個話題。
“所以你才一直在拖延,不想讓我知道地球的真相。”秦枕卻對他的告誡充耳不聞,她甚至翹了翹嘴角,站起身來,從碗櫃里拿出了一個漂亮的盤子,把已經香氣四溢的玫瑰鮮花餅從烤箱里夾出,放到了餐桌上。她側過臉看著克因斯,“吃嗎?最近溫室里最近開放的玫瑰。”她的長發從臉頰上垂落,襯得臉色更加蒼白,只剩下唇上的一點粉色,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不夠真實的煙紗。
克因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最終走上前來,坐到了她的身邊,看著表面畫上了一朵紅色簡筆玫瑰的鮮花餅。他卻想起某次瞥到秦枕光腦上彈出的窗口上,那束碩大而鮮艷的花。那花的顏色嫣紅熱烈,卻讓他心底產生了微妙的煩躁感——就像現在這樣。克因斯看著面前的鮮花餅,並沒有動手,他陷入了思索。
秦枕沒有追問其他的東西,或者說,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她用小勺切開了餅,酥皮在盤子里散落得七零八落,香甜的味道卻勾不起她任何食慾。
“秦枕。”克因斯突兀地開了口,他的雙手在桌面上交叉,和往常一樣平靜,“科學院有一個很適合你的工作機會。”
金屬小勺和磁碟碰撞的叮噹聲忽然停止,秦枕的目光移動到了克因斯的臉上又轉回了自己的盤子上,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喜悅或者驚訝,一點都沒有,像是聽到了一句日常的對話一般,反問道:“為什麼?”
這個問題剛一說出口,她又輕笑了一聲,“算了,你不會告訴我。”她的語氣非常篤定,瞥了一眼一如既往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克因斯,“你認為你做的決定對我好?但是我並不這樣認為,無論是好是壞,我都不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懵懵懂懂的過日子。”
克因斯這回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他的眉間微微蹙起,很快又恢復了平整,“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不喜歡別人幫我做決定。”秦枕這次難得語氣有些強硬,她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露出一個輕飄飄的微笑,“克因斯,你面對我的時候,一直不斷在猶豫,為什麼?你愛上我了嗎?”她伸出手,在桌子上覆上了克因斯的手背,用食指輕輕摩擦他的肌膚,順著他的手背摸到了他的小臂上,果然如預料中一般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克因斯看著她的眼眸一瞬間幽暗,他反手扣住了秦枕的手,沉聲道:“不要試探我,秦枕。”
秦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淡去,她試圖收回自己的手,卻被克因斯強行拉住,一用力,她整個人就撲到了克因斯的懷裡,她下意識抬頭,卻看到了克因斯眼中愈加幽深的火焰。
——冷漠從來就是火山爆發前的積雪。
“我並不想傷害你。”克因斯似乎忍耐已經到了上限,他的右手手掌握緊了秦枕的後頸,迫使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不用想激怒我。”
秦枕扯著嘴角,又想嘲諷他兩句,卻被他直接吻了下來,讓她所有的話語都直接被堵住,再也發不出任何疑問。克因斯的吻夾雜著令秦枕莫名其妙的怒氣,她瞪大了雙眼,如果不是掙脫不了,她甚至想甩他一個巴掌,再罵他一句神經病。克因斯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左手更加用力扣緊了她的雙手,右手牢牢地握著她的後頸,讓她無論再怎麼扭頭都逃不開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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