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蒙蒂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是，在我回報完帝國的撫養我長大的恩情之前，我只能選擇忠誠。”
“那您真是道德高尚。”秦枕表情平淡地陰陽怪氣。
“換一種說法。”蒙蒂亞並沒有生氣，而是繼續溫和地解釋道，“我生來就是一個A級人種，享受了教育醫療等等各種方面的優先和便利，我理應為了這樣的‘優先’付出自己的回報。義務和權利必須對等，不是嗎？”
“那您怎麼知道你的回報一定是別人所需要的？”秦枕此刻非常伶牙俐齒，“恕我直言，少校閣下，您可能不知道像我這樣的C級人種所面對的是什麼。”
“至少不是戰亂和飢荒。”蒙蒂亞語氣依舊平和，他注視著秦枕，看得秦枕微微一愣。她最終沒有繼續再回懟，而是直接站起身走向了帳篷。
蒙蒂亞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猶疑，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
秦枕再次出來的時候，遞給了蒙蒂亞一個盤子，上面是一塊深褐色的蛋糕。秦枕的表現已經恢復了正常，若無其事地說道：“之前做的提拉米蘇，嘗嘗看。”
蒙蒂亞知道這是她不願意繼續那些難堪的話題，配合地說道：“看上去很好吃。”
天色已黑。沒有了大氣污染的天空在冬日裡也有絢爛的銀河，秦枕看著天空，突兀地開口，“要聽故事嗎？”
蒙蒂亞隨著她的目光看上了天空，“關於星空的故事？”
“是個神話。”秦枕說道，“地球上有一個叫牛郎織女的神話——”她將熟悉的神話故事娓娓道來，特別選擇了早期織女不想當社畜那個版本。最後說道：“他們之間隔著的，就是那條銀河。”她隨手指了指天空，“再深的感情，有著這樣的差距，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吧。”
秦枕的話語里沒多少認真，倒是像開玩笑。她沒等蒙蒂亞回答，就問道：“帕塔亞有這樣的神話故事嗎？我似乎從來沒讀到過。”
蒙蒂亞宛如從夢中驚醒，他沉默地想了一會兒，才笑著回答道：“我的母親還在的時候，其實跟我說過一個神話故事。”
“真的有嗎？”秦枕有些驚訝，畢竟帕塔亞的發展程度很能想象還有神話這種東西留存。
“是關於‘神’的。”蒙蒂亞回憶著說道，“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了。最開始的帕塔亞，只是一顆星球的名字，人們在大地上辛勤勞作，努力養活自己，偶爾仰望星空，渴望遙遠的宇宙。”
“……這是神話？”秦枕質疑道，聽起來不過是地球的過往罷了。
“別急。”蒙蒂亞揉了揉她的頭髮，順手把她摟入懷中，“然後某一天，一道光芒讓神降臨了帕塔亞。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教導著帕塔亞的人民，讓他們學會文字和語言，讓他們認識這個世界，讓他們觸碰宇宙的浩渺。在帕塔亞人民的努力下，帕塔亞終於可以離開一個星球的束縛，將帕塔亞這個名字帶到了宇宙的里，讓帕塔亞不再是一個邊遠的小星球，而是蛻變成了宇宙中無人可以忽視的光。”
“……我不太能理解。”秦枕對於這樣的故事充滿了疑惑，“你確定這是神話？聽起來不過是一段發展歷史的美化而已。”
“你應該知道我們有非常強烈的肉體崇拜。”蒙蒂亞攤手，“據說就是來源於‘神’的存在，將近兩千年前有過一次非常奇怪的科技爆發，不過因為後來的戰火，導致有很多細節失去了真實，所以，這只是一個故事。”
“不太理解為什麼相信神會啟蒙人類。”秦枕依舊沒法接受這種奇怪的邏輯，“我只相信只有人類會啟蒙人類，就像只有人類會拯救人類。”她大小就是個唯物主義者，就算遇到了穿越這種扯淡的事，也不能改變她的信仰。如果真的有神啟蒙了帕塔亞人，不知道他看到帕塔亞對地球做出的一切時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
“也許你說的才是對的。”蒙蒂亞並沒有反駁，明顯他自己也不相信這些，“不過這都是兩千年前的事了，後來的帕塔亞經歷了一千多年的王國擴張時代以及近百年和聯合星系的戰爭，再後來是和蟲族的百年戰爭，才有了現在快兩百年的和平。在這段時光中，帕塔亞也經歷了很多次亡國滅種的危機，不過神也從來沒出現過，就像教科書里說得一樣，所謂的神，不過是人類對於自身無能為力后的一種寄託罷了。”
和平……秦枕咀嚼著這兩個字，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但是到底捨不得再和蒙蒂亞有矛盾，轉而說道：“我累了，要睡了嗎？”
“當然。”蒙蒂亞摟著她站起身，笑著說道：“我很樂意為你服務，秦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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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兩人的矛盾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