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里的秦河表情冰冷,他穿著一整套的無人之地銀藍色軍禮服,宛如千年的寒冰。他低沉地開口說道:“帝國無視了無人之地的和平願望,讓我的妻子受了重傷,會談已不能再繼續下去。並且,我會讓所有參與這場陰謀的人,都付出血的代價。”
“秦河首領,秦夫人的傷可以治癒——”有人急切地想要阻止。
“我曾經發誓。”秦河冰冷的目光如同吞噬所有光線的黑洞,充滿了憤怒和毀滅的力量,“我曾經發誓,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既然帝國毫無誠意,那麼,會談就此結束。希望你們的人民,不要再為犧牲者哭泣,這都是你們造成的。”
他說完,轉身離開,身後的披風揚起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弧度,讓人幾乎不敢喘息,也不敢阻止他的任何行動。
影像就此結束,秦枕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屏住了呼吸,她從未見過秦河這個模樣,非常、非常明顯的憤怒,喪失了所有理智的憤怒。
“無人之地的軍團已經開始集結。”克因斯看著秦枕說道,“我並不認為秦河真的會停止所有會談。”
“他會停止。”秦枕睫毛輕輕眨動,如同脆弱的昆蟲透明飛翼,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克因斯,我有些累了,可以讓我先休息了嗎?”
這是一句非常明顯的拒絕,克因斯沉默地看著她,最終輕輕地嘆了口氣,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先休息吧。”
利維坦低笑了一聲,卻反常地什麼也沒說,摟著她躺了下來。
室內再次進入一片黑暗,秦枕閉上了眼,利維坦身上那種醇酒和木質的香調包裹著她,他抱著她,偶爾親吻著她的肩膀或者脖子,揉捏著沒有受傷的地方,像是在確認她還安好。或許是因為身體修復需要太多能量,她的大腦里塞滿了一堆東西,但是依舊很快就睡著了。
克因斯一出卧室就看到了靠在沙發上,捏著酒罐的漆隕,他沒有開封,只是那樣拿著。克因斯走到了他對面的沙發坐下,問道:“秦河最近有什麼異常?”
漆隕的表情帶著幾分陰鬱,“不知道,前不久無人之地開了一個會,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我沒法打聽到消息。”他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無人之地送了一個女孩來當秦枕的助理,她認識我,所以最近我的行動受到了限制。”
“秦枕在無人之地的時候認識那位助理?”克因斯繼續問道。
漆隕並不意外他知道秦枕過去的行蹤,只是皺了皺眉,“認識。她們關係應該不錯,但是她並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克因斯沒有繼續發問,沉默了下來。這時,走廊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表情焦急的蒙蒂亞出現在了走廊上。他幾步就走到了卧室門前,正想敲門,卻聽到了漆隕說道:“她已經睡了,不要去打擾她。”
蒙蒂亞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好,他直接問道:“她還好嗎?”
“明天和後天再去治療一段時間就能夠恢復。”漆隕回答道。
克因斯忽然看向了他,“你今天為什麼不在?”
“克萊夫元帥今天抵達中心星,我需要去向他彙報工作。”蒙蒂亞回答道,他皺了皺眉,“秦河讓我去的,是他做的?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缺乏足夠的前置條件。”克因斯平靜地說道,“秦河的行為太異常,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這樣的行動,對於秦枕而言更加不利……”漆隕也說道。
卧室的門輕輕打開,利維坦出現在了門口,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們的情報工作未免也太差了。”
叄人同時看向了他,利維坦走到吧台前,挑出了一瓶一看就度數很高的烈酒,緩緩倒入了酒杯之中。他拿起那個酒杯輕輕搖晃,“無人之地的羅斯安星被輝黨包圍了。”
克因斯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眼眸之中海浪洶湧,“秦河……”
“那個混蛋!”漆隕猛地站起了身,臉上都是驚怒,“我去宰了他!”
蒙蒂亞的眼中一片灰暗,他忽然問道:“她知道嗎?”
利維坦聳了聳肩,懶洋洋地坐在了沙發上,“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去殺了秦河?”他的眼中赤色浮現,“她會阻止我們,無論誰動手。而我們,沒有人能夠阻止她的決定。”
“我們不可能這樣等著。”克因斯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盯好輝黨,讓會談繼續開始。”
漆隕沉著臉,“她的安全交給我,從現在開始,我會寸步不離。”
蒙蒂亞攤開了自己的手,“我去找元帥。”
利維坦一口飲盡了烈酒,將酒杯隨意放在了茶几上,他的眼眸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血色,“我們謀劃得再多,如果不讓她主動放棄,那麼,依舊存在意外的可能。我不敢賭這個可能。”
利維坦第一次說出這樣正經的話,另外叄人都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頭表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