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枕眼神、表情甚至頭髮絲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她看著秦河，緩緩地點了點頭，“很好，看樣子我的確還有用處，那麼，我們的交易可以順利進行。”
秦河似有些無奈，“你可以不用這麼做，我可以將你送到其他地方——”
“秦河，我重複了很多次，我不需要同情和憐惜。”秦枕眼神冷硬得宛如千萬年靜默的冰層，“我會配合好你的需求。”她低頭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上面雜亂無章地寫了很多東西，用的都是中文，不過，秦河也能看懂。
她的聲線也是一種冷漠的平靜，“唯一的問題，他們不能湊在一起，你需要安排好時間錯開他們。這不是我自認為魅力大，而是，我想你也不可能希望你的底牌完全暴露在他們眼中。他們自身所做的第一層掩飾能夠拖延足夠多的時間，等到他們互相了解彼此的目的地是統一的時候，你們的談判也應該有了結果，暴露也無所謂。但是，如果他們提前察覺到彼此的存在，甚至進行合作，那麼第一個被吃掉的，就是你。”
“我也是這樣打算的。”秦河的聲音非常溫和，“這次戰爭不會持續太久，無人之地並沒有能夠吞下帝國的能力。我們並不想逼瘋這樣一個政府，一旦它失去了理智，可能會選擇與我們同歸於盡。短時間內，我們希望和他們達成一個和平共處的時間，安靜等待它從內部崩解。”
“所有強大的國家都是從內部開始衰落。”秦枕聽著他的話，接了一句，“你們需要多長時間？”
“短期目標是將帝國，或者再精確一些，輝黨和托黨，逼到談判桌上，並且接受我們的條件。”秦河再次切換了一張星圖，“我們會放棄所有遠離無人之地的戰場的勝利，要求帝國割讓部分領土以及接觸對無人之地的封鎖。”
“他們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秦枕看著那張星圖，“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秦河聽懂了那兩個中文詞語，點頭道：“具體能做到哪一步，需要再談判之中達成一致。目前和各個勢力合作的目的在於，先讓帝國願意到談判桌上，否則我們有再多的計劃都是白做。”
“無論對於哪一方勢力，談判總比戰爭好。”秦枕勾起唇角，“這也就是科學院和第叄軍團願意與你們合作的原因，他們也不願意犧牲，並且希望通過談判獲得分割政治利益的機會。輝黨和托黨勢力過大對於帕塔亞自己內部的人來說，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接受了什麼樣的教育。”秦河微笑著說了一句。
“鍵盤論政。”秦枕說了個冷笑話，“這麼說來，只要談判一天不開啟，你們私下的聯繫一天就不會結束。不過，我想無論是輝黨還是托黨，都堅持不了幾年，他們也不願意被戰爭拖住太久，遲早會同意和談。”
秦河點頭同意：“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最少叄年，最多五年。”
“我會扮演好的一個引人注目的靶子。”秦枕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我會掌握好他們相處時的度，安撫好他們，並且不讓他們懷疑我與其他人有聯繫——包括你。”她遲疑了一下，想起那雙深灰色的眼眸，利維坦不太好處理，但是，她不可能因此退縮，或許要採取不同的方法。
“我可以問一個冒犯的問題嗎？”秦河臉上的表情平靜中有些古怪。
“說吧。”秦枕飛快地在筆記本上寫下不同的人的性格分析，頭也沒抬地回答。
“你說的安撫……包括上床嗎？”秦河的聲音里是細微的猶豫。
秦枕握著筆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和他們上過床了，上一次和兩次有差別嗎？”她看著秦河似有些尷尬的模樣，補充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愛上他們，泄露你的計劃。我已經不會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我只是覺得，這並不太符合你的世界的標準。”秦河看著她，“我並不認為你非要這麼做是個好主意。”
秦枕放下了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秦河，你是一直這樣，還是只對我這樣？如果你是一直這樣，那麼，我非常懷疑我們交易能夠成功的可能性。如果只是對我如此，那麼——”
秦枕的眼眸之中有一種殘酷的平靜，“你看著我掙扎了七年，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相信你口中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