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留在無人之地不可以嗎？”秦枕問了一句。
“無人之地崇尚自我犧牲。如果放在無人之地，那麼他們將會對自己的犧牲毫無怨言。我將他們送往帝國，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阻隔無人之地對他們的影響。只是，我並沒有預料到，僅僅是一個目的地的改變讓他們在成長中遭受了足夠多的困難。在後來激進派幾次的接觸后，他們依然選擇了犧牲自己。”秦河唇邊的笑意夾雜了幾分嘆息，“帕塔亞果然已經成為一個墮落的帝國。”
“所以，其實你也沒有選擇。”秦枕看著他。
“在我人生的大部分時候，我都沒有選擇。”秦河像是回想起了什麼，輕嘆了一聲。他轉移了話題，繼續說起剛才的事，“我的供體……他並沒有給自己起一個名字，我們或許可以叫他小河。八年前，小河年滿十八歲，但是，他卻因為車禍多處器官損傷，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激進派取得了他的同意，將他的大腦帶回了無人之地。而你的供體，也同時表明自願捐獻軀體，喝下了大量致幻劑后被秘密進行了手術——對於一個C級人種，帝國並不會隨時照看，這很容易做到。
“無人之地的科學家團隊多年以來一直在聯合星系和無人之地做類似記憶修改移植的小範圍實驗，但是並沒有實施過整體記憶移植手術。這也就是他們需要一個實驗體的原因。你作為我的實驗體，進行手術后‘復甦’，手術非常成功。你似乎以為是‘穿越’，或許這也是一種說法，只不過實現方式更加科學一些。”
“車禍是人為的嗎？”秦枕冷不丁地問道。
秦河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這樣的舉動將初見的沉穩和冷漠完全衝散，變得更像是一個普通的人。他說道：“無人之地領導層的底線還沒有低到那樣的程度。車禍是一個A級人種傲慢的意外。”
“無人之地領導層的底線已經足夠低了。”秦枕想起一些以前看到的言論，“把所有希望寄託於一個人身上，本身就是對自己制度的不自信。”
“是的。所以我並不同意記憶移植手術，我認為無人之地應該離開我產生新的領導團體，也許會遭受一些磨難，但是這些磨難會讓他們在後續的發展之中獲得足夠寶貴的經驗。”秦河看著秦枕，放在膝上的手指又動了一下，他將自己的視線從秦枕臉上艱難地移開，“只是，帝國的威脅太過於強勢，他們在不自信的情況下，必不可免產生了路徑依賴。所以，他們選擇將我復活。”
“而我，只是復活你的過程之中的一個贈品。”秦枕冷笑了一聲，“不選擇人民史觀，而是選擇英雄史觀。無人之地遲早有一天也會成為惡龍。”她知道真相之後，語氣格外尖酸刻薄。
秦河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轉移到了她的臉上，微微呆愣了一秒，臉上帶上了歉意說道：“對不起。”
“和你沒關係。”秦枕隨意揮了揮手，她煩躁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壺和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秦河，“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態？之前你說他們只帶回去大腦？”
“對。”秦河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像是有些苦惱地說道：“你知道智能機器人嗎？”
“阿爾法那種？”秦枕遲疑了一下，說道。
“完全仿生型智能機器人。”秦河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到了秦枕的眼前。秦枕下意識看了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血管、肌理甚至皺紋都沒有什麼差別，唯一的問題是肌膚比較蒼白。秦河看著她，嘴角忍不住翹了翹，“我的大腦是人類的大腦，但是除了大腦，所有都是機械。你可以理解為，我實際上是一個機器人，只是裝了一個純天然的人類CPU。”
秦枕忽然想起那時在機甲里，說道神經細胞的仿生利用時，漆隕那種略微怪異的表情。原來，那時她就已經摸到了一些真相。
完全模擬的機器人……秦枕在雜亂的思緒之中生起了一絲好奇，她這才發現，如果不是秦河眼眸之中幾乎沒有什麼情感波動，他基本看起來和真人沒有什麼差別。她伸手戳了戳秦河的掌心，甚至，他還有體溫，皮膚也是有彈性的。
秦枕剛想收回手指，卻不妨被蒼白的大手握住。那隻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將她的手牢牢包裹，這樣的舉動讓秦枕愣住，她立刻反應過來，低喝道：“放開我。”
蒼白的手指戀戀不捨地鬆開，秦河看著秦枕防備地倒退了兩步，虛握著拳，頗為無奈地再次道歉：“對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你不是機器人嗎？”秦枕脫口而出，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傷人，她抿了抿嘴，秦河……其實也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
“我還有人類大腦。所以，算起來應該是一半機器人，一半人類。”秦河笑了笑，似乎沒有在意。他又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才說道：“至於我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或許，你聽說過遺傳性性吸引嗎？”
-----------------------
金剛火方是一種仿葷菜，看起來像是東坡肉，實際是素的。
外表和實際不一樣。
因為我強迫症犯了，所以明天加更。
五一假期每日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