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博爾記事 - 第19節

1941年9月13日,黨衛軍特別行動隊,B支隊,第8小分隊的15人到達,領隊,黨衛隊突擊隊小隊長,威特·薩奧爾。
特別行動隊是專為消滅民族的敵人而組建,會被他們殺掉的包括俄布分子,吉普賽人,猶太人等。
簡單會面后,我讓營部書記官,馬文·邁爾少尉去陪同他們,按照條例要求,他們殺人之前要得到當地駐守部隊的許可,並可以申請得到駐軍和警察的配合。
當天他們要求清除列博爾郊區的吉普賽人營地,我在申請上簽字批准,同意了他們的行動,治安警察和輔助警察也願意提供協助。
據馬文少尉回報,武裝人員包圍吉普賽人的營地時,他們並不感到意外,習慣了流浪生活的這些人,以為還是要求他們搬走而已,他們總是會駕著大篷車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威特小隊長打消了他們的顧慮,他已經得到命令,同意他們在這裡永久居住,只不過需要做必要的隔離而已。
然後警察們把男人和女人分開,男人們去挖掘隔離用的壕溝,女人留下陪同警察們做愛,吉普賽女人很多兼營妓女,也很順從,警察們輪番享受后,就下令這些人把物品分類擺放,所有人赤裸著跳進壕溝里,然後開槍射殺,把他們的篷車,帳篷等沒有被拿走價值的東西扔進溝里一起焚燒,掩埋。
只要代表了列博爾當地人利益的,治安和輔助警察們對此沒有異議,我也不想多勞神。
我和道路工程人員討論了簡易高速公路的修建計劃,安排必要的布防。
1941年9月14日,早上,威特小隊長提交申請,要求清除列博爾所有在校的男性老師和學生,因為在蘇聯統治時期,他們都暴露在了俄布錯誤思想的污染下,所以必須全部被清除。
我將其申請退回,向威特派來的人表示,這是胡鬧,不予接受,我會提請上級重新考慮這件事。
不久,那個叫,艾芙琳娜,的波蘭女教師來找我,她很慌張的樣子,結結巴巴的說,有拿著槍的德國人說得到命令,要殺掉所有的男老師和學生,現在正在學校里搜捕。
我馬上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我部下的很多人的孩子也在學校里,尤其是約納斯手下的輔助警察,他們原本就是當地人,安德烈手下的俄國兵里也有一些是當地人,這些人都有家室和孩子。
如果任由特別行動隊把他們的孩子殺了,列博爾必然會發生兵變,導致列博爾失守和整條交通線癱瘓。
我匆忙命令衛兵快去通知其他人,務必要阻止他們,我親自駕車和艾芙琳娜來到列博爾的小學,在門口,一個穿著黨衛軍軍裝的俄國兵叫住我:長官,我是你部下的中士,我叫保羅·東布羅斯基,我的孩子也在裡面,你能幫我進去看看他安好嗎?這些德國人不讓我們進去。
我對他說:相信我,你的孩子不會有事的。
我意識到了他話里的危險性,果然事態正在往失控發展。
我走進去,威特小隊長迎上來,他說正在等待我的同意,就可以開始執行他的任務了,請配合他的工作。
我再次重申,希望他終止這次行動,這麼做的後果是非常嚴重,不可挽回的。
在對他進行了一番無效的勸說過程中,我的忍耐在迅速的被耗盡,他的官方說辭看起來無懈可擊,而我這裡的情況,他只是推說,我會解決,並讓他的人趕快做好準備,他會說服讓我同意的。
看到架起來的機槍和不遠處茫然不知危險臨近的孩子,還有這些孩子身後,我守衛列博爾的基礎。
我放棄了繼續和威特這個瘋子用語言溝通,我走向那些孩子,抱起他們中的一個,他們對我天真而信賴的樣子,給了我決斷的勇氣,我放下男孩,站在他們前面掏出了手槍對著特別行動隊。
威特這時依然在試圖勸說我,我也希望他考慮,請他尊重我的任務,他這麼做,會讓我的任務無法完成,他是在阻礙我執行軍務。
我們兩人的對峙,讓他帶來的別動隊員感到不知所措,就階級來說,我是少校,他相當於上士,我的命令比他具有更高優先度,於是他們放下了機槍開始觀望。
我們對峙了幾分鐘,城裡的其他人也趕了過來,軍警們也拿著槍在四周一定距離停下來,德法軍人向我走了過來,他們組成人牆,擋在了特別行動隊和男孩們之間,第一連連長,在士兵中頗有威望的,弗蘭克·豪恩上尉,對我說:大家們都知道了,我們都支持你。
我對他的寶貴支持表示了感謝。
現場局面成了夾心蛋糕,外面是斯拉夫人在等著,里圈僵持不下的兩伙日耳曼人會做什麼決定。
我把手槍放在地上,舉起手走過去,希望威特重新考慮我的建議。
被數倍的日耳曼人和更多的斯拉夫人持槍包圍,威特終於恢復了些理智,我讓馬文少尉陪同威特上士出去,去城裡最好的飯店,招待好。
其他人也逐漸散去。
沒有槍聲,沒有流血,學校里繼續上課,焦急等待的家長們都放心了,我又遇到了那個叫保羅·東布羅斯基的中士。
我再次對他說:相信我,你的孩子不會有事的。
他向我回了一個軍禮:少校,我們都願意追隨你。
我回禮致意。
我雖然不怎麼喝酒,但我手下不乏酒量好的,一頓午餐盡情的讓威特和他的特別行動隊喝個痛快,喝完了還有當地妓女陪床。
下午,我來到了市政廳,召集了民政府和警察部門的官員們,明天威特肯定要對猶太人們開刀,我這時才注意到,列博爾還有一個2000多人的猶太人區,我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根本就沒去在意過這些人。
我對猶太人的死活並不感興趣,我考慮的只是威特這麼做對列博爾的穩定,會有什麼影響,想聽聽列博爾當地官僚的意見,而我對特別行動隊的胡亂施暴,已經頗為厭煩。
列博爾猶太人區的長老,大衛先生,也被允許和我聊了幾分鐘,他表示之前路過的德軍已經隨意的殺了一些猶太人,還有一些勇敢的男人逃進去森林裡去了,立陶宛和烏克蘭又有一些猶太人逃到這裡來避難,比起立陶宛和烏克蘭,白俄羅斯是個相對不那麼反猶太的地方,而他們是願意放棄自己的全部財產來保命的,相信德國人是文明人,就算討厭猶太人也不至於非要趕盡殺絕。
我面無表情的聽他說完,他還有一點時間去遊說其他的列博爾權貴,然後他只能在會場外等待,會場里的人將對列博爾猶太人區,進行這次的處置裁決。
在這次對猶太人的缺席審判中,我盡量站在一個消極的仲裁者立場上,大衛先生說的屬實,相對來說,占列博爾總人口大半的白俄羅斯人,是不那麼反猶太的,波蘭和立陶宛人也逐漸態度軟化,而且都對因此帶來的秩序動亂感到憂慮。
大衛先生得到我的判決時,表現的頗為慶幸和感謝,猶太人的財產將被剝奪,具體由警察們處理,他們的居住地周圍將被拉上鐵絲網,做好標識,可以用誠懇勞動換取食品。
然後他們要馬上,男女老幼所有人都去城外的,高速公路修築工地勞動到工程結束,如果有留下的被威特的人殺了,那我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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