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奪 - 第18節

楊玉菁溫柔地靠著我,一隻手從背後扶住我的手臂,安慰道:「辰越,不要再擔心了。
你仔細想想,叔叔已經好了很多了,去年我們來看他的時候,他還摔東西呢。
今天只是罵人,證明他已經好多了。
」「哎!只要一提到媽媽,爸爸就會不正常,真是讓人毫無辦法啊。
他媽的,這狗日的天氣真他媽的熱啊!」「討厭,你怎麼罵髒話啊?」楊玉菁捏了我一把。
可我心裡堵著氣,又無處發泄,一開口又是一句「他媽的!……」一不留神,我居然連罵了土多次「他媽的」,氣順了,這才小心地對楊玉菁說了一聲:「楊……玉菁,對不起。
我實在是太……」嘴裡嘟嚕著找不到合適的詞。
楊玉菁捏了捏我的後頸,打斷了我:「不用說了,我明白的。
天氣熱,我幫你買瓶飲料吧,喝什麼?可樂還是冰紅茶?」「冰紅茶。
」楊玉菁不僅買來了冰紅茶,還順便買了晨報,從中間挑出了我最喜歡的體育版,我心中湧起了一陣感動,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楊玉菁似乎以為我要說話,卻沒有聽到什麼,只是默默地喝著冰紅茶。
義大利和四年前一樣倒在點球上,不過這次巴喬把球罰進了,失誤的是迪比亞喬,真是一種遺憾。
不過,法國佔據主場,又有齊達內,進入四強也並非奇迹,也許又一個普拉蒂尼級別的中場大師出現了。
為了打破上車以來的沉默,我發現了一個好話題:「玉菁!」第一聲,她沒有反應,仍是埋頭看報紙。
我挽住了她的手臂,輕輕搖了一下,又喊了一聲「好玉菁!」她這才展顏一笑道:「怎麼了?」「義大利被淘汰了。
」「哦,那怎麼了?你是義大利球迷嗎?」楊玉菁的態度很隨意。
「你不是義大利的球迷嗎?」「呵,我什麼時候是義大利球迷了?」她笑了。
「我記得上屆世界盃的時候,你還在說巴喬之類的的嗎?」「哦,踢點球那個啊!當時就跟一幫同學一起湊熱鬧,覺得他扎個小辮挺帥的,後來周圍的人都在為他惋惜,我也受了感染吧,就迷了一陣子,早忘了。
怎麼了?他這屆世界盃也踢了?他應該年紀不小了吧?」她的態度仍然很隨意,看過真的不是義大利球迷,應該說不是球迷。
我一下笑了:「呵呵,誤會啊,我還以為你是義大利球迷呢。
義大利昨晚點球又輸了,但是巴喬的點球進了,法國進四強了。
」一邊說一邊拿著報紙指給他看安慰隊友的巴喬。
「哦,他還是挺帥的,不過辮子沒有了,看來還是年紀大了,也不趕時髦了。
嗯…這個,這個禿頂的我知道,好像很有名,他們都在說他,叫……叫羅納爾多還是萊昂納多?」可惜她指著那人的是齊達內。
我不禁大笑起來。
手臂被掐,只有求饒,連忙解釋:「這個是法國的齊達內,以前翻譯成齊達尼,可能算是現在世界頭號前腰吧,羅納爾多是巴西的,踢前鋒的,不是一個位置的。
不過他們都是世界頂尖的球星了。
」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楊玉菁又問道:「啥時候決賽啊?」「七月土幾號吧,具體哪天我也不記得了」「那你覺得誰會是冠軍呢?」玉菁似乎對這個總結性問題更感興趣。
「這個就不好說了,得看誰發揮好了,我比較看好巴西和德國進行決賽。
」「你剛才不是說法國那個什麼內很厲害嗎?法國進不了決賽嗎?」她似乎執著於這個問題了。
「我覺得法國會被德國王掉,法國前鋒太差了,一場球浪費能無數機會。
你想想吧,世界盃決賽,德國對巴西,那多爽啊,他們兩支球隊還從來沒在世界盃的比賽中碰過面呢。
」想到這個夢幻的對陣,我都有些激動了。
「原來你喜歡巴西和德國啊!」「不是,我沒有固定喜歡的球隊,除了日本之外,其他球隊誰踢得好,我就支持誰。
」當然,我還是支持巴喬的,只是作為男的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切!牆頭草啊,看來你也不是真球迷。
」說完這話,玉菁又專心看起了報紙。
過了一會兒,楊玉菁突然翻過一張報紙,對我說:「辰越,你看看,這套婚紗漂亮嗎?」晨報的「都市採風」專欄居然整版刊登了一張照片,一男一女,注意力一下 就定格在了那個女的艷麗嬌媚的臉上,妝比較濃,但不覺俗氣。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側身而立,佔據了圖片的主要部分,成為了構圖的焦點所在。
沒來及細看婚紗如何,就被她從裙子側開叉露出的大長腿吸引了,開叉很高,幾乎能看到包裹著白色絲襪的大腿根部,看不到腳,到腳腕上白色鞋扣處就是文字了。
左手插在腰部,指間的鑽戒和腕上的手鏈放射出炫目的光芒。
裙子是無袖的,領口開得很低,能夠看出乳溝,令人不再注意脖子上晃眼的鑽石項鏈,從上身衣飾的起伏,可以判斷出她的胸部挺豐滿的。
「嘿!怎麼不說話啊?看傻了?」玉菁用手肘碰了我一下。
「啊!還可以吧,哈哈,其實我也不太懂,就是一大截白布,配上些花而已嘛,要換個丑的來穿,也白搭。
」「是的,這個女的挺漂亮的,也很有氣質。
才二土六呢,居然嫁給一個七土歲的老頭子。
」玉菁嘆息道。
「啊!?」我這才注意到新娘身邊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子,身材頎長,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面容清朗,看起來精力充沛,要說他七土了,我還真不信。
仔細看了一下文字報道,大意是七土歲的江城市龍頭企業之一的正元集團董事長任先生,娶了自己二土六歲的助理,今晚7時就會在正元大酒店舉行婚禮。
其他就是吹噓真情不會被年齡所阻隔,真愛不會因地位高低而埋沒,反正就是言情小說中最俗套那些「詩言畫語」,讀起來特別優美,其實全是空話。
「哎!這老傢伙雖然有點氣質,但要不是有錢,這麼年輕漂亮的女的哪會嫁給他呀。
」我嘲笑道。
「呵呵,你呀!又孩子氣了。
正元集團很厲害的,聽說這老頭子是自己白手起家的,江城好多公司都屬於這個集團的,他們還有自己的廣告公司呢!」玉菁語氣中透出一絲羨慕來。
「算了吧,現在做生意發財的,有幾個不會投機倒把、行賄受賄來的。
對了,玉菁,你說這老頭肯定有孩子有孫子吧,他孩子再小也比這女的大吧,說不定他孫子都比這女的大,這輩分在家裡可怎麼叫啊?哈哈哈哈!誒!他也姓任,要是我家親戚就好了,那我也吃喝不愁了。
」「好呀,你假裝忿忿不平,其實是貪圖人家有錢啊。
」玉菁又捏了我一把,接著又說道:「你媽媽這個姓不多,江城也就巴掌大的地方,說不定真是能跟你們家攀上什麼親戚呢?」「算了吧,我爸媽都是孤家寡人,爸爸還有養父母,媽媽家,真是一個都沒有了。
哎!真是同「任」不同命啊!他們倆也沒多生幾個,我就像個孤兒一樣,都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想到父母的身世,不禁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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