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衛(修改版) - 第206節

秦林半是玩笑半認真地道:“青黛有你這麼位姐姐,真是幸福啊!” 心頭有鬼的徐辛夷趕緊乾笑著掩飾,心說那件事千萬不能傳出去一個字呀,否則怎麼有臉和秦林、青黛兩位相處喔?再說了,都知道本小姐神功蓋世,說是被秦林這傢伙霸王硬上弓,誰信哪?別說是我故意下的葯罷! 她像哥們兒一樣拍著秦林的肩膀,掐著腰哈哈大笑:“本小姐和青黛妹妹,這誰跟誰啊?秦林你這麼說,俗了,忒俗了,哈哈哈……” 這傢伙雖然性格像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但身材真不錯,掐著腰這麼一笑,胸前就是波濤洶湧,秦林的嘴裡就有些發乾。
他替青黛道謝,繼續整理著要寄給青黛的東西。
徐辛夷忽然就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嘴,暗自思忖:“我這是幹嘛啊?倒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不過那高麗女人真是可恨,要是被本小姐捉到,一定要打她八十大板,不,八百大板!” 其時冬日寒冷,她尋思今天是約秦林出城圍獵,用大火燒烤野味就著燒刀子吃,還是一葉扁舟去江心釣魚,把魚燉爛,弄紅泥小火爐熱烘烘的煨了紹興黃酒來喝? 正在尋思,就聽見秦林宅子外面人聲鼎沸,有兵器碰撞聲,亦有各種呼喝聲。
徐辛夷大吃一驚,拔出寶劍就站到秦林身邊:莫不是白蓮教公然前來報復?第二卷 【江南煙雨】 第一六一章 小妾之死 秦林和徐辛夷並肩走出去,看見宅子四面圍著南京刑部的許多兵卒,還有六扇門的高手,一個個拿著鐵尺、腰刀、鐵鏈等兵器,和秦林手下的親兵小旗對峙。
既然不是白蓮教,秦林、徐辛夷就鬆了口氣,但同時又奇怪:刑部這般大張旗鼓的,所為何事? 街對面停著一乘綠呢大轎,許多六扇門的高手左右護持,看見秦林身邊的徐辛夷,這些人都吃了一驚。
其中一人將轎簾掀起,便有位頭戴展翅烏紗、身穿緋色官服、戴三品孔雀補子、腰系金帶的官員踱著四方步子走出。
只見他國字臉嚴肅端方,三綹掩口黑須更增威嚴,正是奉旨查辦白蓮教案、南京刑部侍郎劉一儒! “秦林,你可知罪?”劉一儒將寬袍大袖用力一甩,正言厲色的來這麼一句。
秦林心頭火發,乾脆撕破臉了,也把袖子一甩:“劉一儒,你可知罪!” 劉一儒被嗆得說不出話,愣怔半晌才道:“老夫何罪之有?” 秦林針鋒相對:“你走上來就問我有罪,分明是誣陷朝廷命官!” 劉一儒被氣得夠嗆:“大膽狂徒,還敢狡辯!你犯下殺人姦淫之罪,鐵證如山,豈容抵賴?吾奉天子詔命查辦案件,左右,與吾將犯官秦林拿下!” “放你的屁!”陸胖子朝地上啐了口,“陛下剛升賞咱家長官,怎麼會又要拿辦?分明是你這老兒公報私仇!” 秦林麾下親兵小旗的弟兄們全都綉春刀出鞘,和刑部兵丁劍拔弩張,說也奇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刑部兵丁,這會兒卻有些畏縮不前。
節骨眼上應天府尹王世貞和總捕頭白浩,帶著衙役們氣喘吁吁地趕來了,見這樣子趕緊勸住兩邊。
“有話好好說,啊,各位,君子、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冷天,王世貞腦門上汗水直流,嘴裡呼哧呼哧地直噴白氣。
也不及行禮,王世貞就把秦林拉到一邊,“秦世兄,這事也怪不得劉老兒,實是出了人命大案,別人把你告啦!” 原來昨天夜裡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家中進了飛賊,第二個小妾突然被殺,現場遺落綉春刀一柄,滿城都知道秦林和王本固有仇,不懷疑他還懷疑誰? 秦林臉上不動聲色,心頭暗道奇怪,照說王本固沒這麼弱智啊,剛剛徐老太一案誣陷老子被拆穿,他鬧了個灰頭土臉,這次又故伎重施?若真的如此,他就簡直比豬還蠢了! 一個比豬還蠢的傢伙,能做到左都御史?就是徐老太一案,他也布置得相當周密,利用人們對老人的同情心,利用徐老太特殊的肩關節習慣性脫臼,周吾正和王本固的出現也環環相扣,如果不是秦林知道習慣性脫臼的知識,還真有可能被他陷害呢! 那麼這次,莫不是真有什麼古怪? 但對王世貞的說法他當然不能承認,嘴巴一撇,嘲諷道:“落了柄綉春刀就是我殺的人,如果掉了張鬼畫符,還是太上老君做的案?” “不是這般說,秦世兄……”王世貞敷衍幾句,又跑到劉一儒身邊,好說歹說的勸:“劉兄,凡事總要老成持重呀!現在證據又不明顯,您就帶著兵丁上門捕人,鄙人多嘴說一句,秦林不是好惹的,他身邊那位徐大小姐,更是金陵城有名的魔頭,咱們總要三思而後行嘛。
” 劉一儒在京師久了,也聽人說南京魏國公府有位小姐如何飛揚跋扈,他卻不怎麼相信,便擺出副鐵面無私的嘴臉,唱起了高調:“王府尊,咱們做臣子的上要對得起君王,下要對得起黎民百姓,顯貴犯法,我有三尺青鋒,有何懼哉?” 王世貞本是好意,卻被他一頓搶白,心裡頭極其不樂意,暗道怪不得你從京師變相的貶謫出來,真他媽不會做人。
於是王府尊就朝白浩等衙役使個眼色,站到旁邊看劉侍郎如何去碰釘子。
果然,劉一儒剛開口說了兩句,就和秦林嗆了起來,秦林的話說的分外好笑:“幸好現場是掉的柄綉春刀,若是掉的根豬尾巴,劉侍郎就得全城大索,找那頭缺尾巴的豬了。
” 徐辛夷咧嘴直樂:“那劉老先生豈不成了豬倌?” 本來嘛,綉春刀這東西全城錦衣衛沒有一萬柄也有好幾千,誰都能弄到幾柄,憑這個就說是秦林下的手,也太想當然了。
“好、好個刁蠻的小姐!老夫就替你父親教訓教訓你!”劉一儒氣得臉色發青,一時怒火沖昏了腦袋,竟當場下令兵丁抓捕秦林,凡有拒捕者格殺勿論。
秦林倒也罷了,徐辛夷嘿嘿冷笑,大大的杏核眼半眯起來,似笑非笑的掃視一干人等。
兵丁們面面相覷:他們敢抓捕一位錦衣衛副千戶,可再借他們三個膽子,也不敢動徐辛夷這女魔頭啊! 劉一儒急得直跺腳:“你們、你們怎麼回事?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朝廷拿糧餉養活你們,有事卻畏縮不前,也太對不起朝廷!” 那些個六扇門的高手全都苦著臉:“大人,您不知道哇?連十萬精兵演武奪魁的大高手,也不是徐大小姐的對手,人家那可是真正長槍大戟沙場浴血的!咱們這點微末道行,上去還不是找打?再說了……” 話音未落,徐辛夷叉著腰、挺著胸,非常沒有風度地仰天大笑。
“小姐,咱們遵令把兵調過來啦!”侍劍騎著馬一道煙似的奔來,遠處層層疊疊的旌旗,影影綽綽不知道多少兵馬,老遠就聽見嗚嘟嗚嘟地鼓號聲。
“你、你敢擅自調兵拒捕?”劉一儒驚得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魏國公徐家如此膽大妄為。
“耶……”徐辛夷朝他吐了吐舌頭,“軍隊調動要經過兵部嘛,這只是日常訓練哦,本小姐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來,要不,你去問問南京守備府或者中軍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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