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草在密室里,靜心修行無情道,沉寂在識海中。
有了突破,許萱草將靈識回歸體內,發覺先前的鬱結一掃而空,心境猶如波瀾不驚的鏡湖,很難再掀起一絲漣漪。
她知道再繼續練下去,性情會更加冷清,逐漸變得無情無欲。
耳畔傳來振翅的聲音,放眼看去,窗欄竟卡著一隻黃色紙鶴,紙鶴似乎在嘗試鑽進密室。
許萱草飛身過去,正要撿起那隻黃色紙鶴。
黃紙鶴竟掙出了窗欄,撲哧扇著翅膀,圍起許萱草打轉,鳥啄親昵地碰碰她面頰。
這隻紙鶴分明是死物,定是注入了法力,才能這般生動活潑。
沒一會,紙鶴乖乖飛入她手心,緩緩攤開,變為一封精緻信箋。
許萱草看清信箋的內容,心境猶如球般彈進一團棉花似的祥雲,被柔軟舒適包裹住,又憂慮祥雲太輕薄,將自己墜進無盡深淵,始終惴惴不安。
泛黃的紙張上,印著一行端秀雅氣的墨跡:“何時歸家?”
許萱草將信箋捲成團,丟進角落裡,繼續打坐修鍊。
此次進入識海,她花了十日才恢復意識,睜開眼皮,發現身上趴著十隻黃色紙鶴。
許萱草:“……”
虧得她修了無情道,很難動怒。
許萱草一張張拾起紙鶴,本要全部丟棄,但又忍不住拆開。
“罷了,且看看那魔頭寫了什麼花言巧語。”
結果,都是一些隻言片語。
譬如談今日種了多少草藥,治好怎樣的疑難雜症,還說等她回來,煮一桌她最喜歡吃的全魚宴。
“無聊!”許萱草一臉嫌棄,把紙鶴收進乾坤袋,等出了關再處理掉。
而那窗戶則加上封印,不準紙鶴偷偷潛入,世界總算清凈了。
經曆數百個日夜,許萱草修到無情道第四重,自覺已然斷情,便暫時結束了艱苦苛刻的修鍊。
密室轟然打開,許萱草逆風而出,眉宇間凌厲非常,神情有股超然物外之色。
雲晟在密室外等候,看出她修為已然大漲,指不定魔頭素堇也難招架一二。
“草草,你終於出來了!”雲晟激動地迎上去,“你現在感覺如何?”
許萱草淡淡道:“原來無欲無求,就是這般感受。”
雲晟嘆息,心酸不能自已。
此時,不遠處一顆槐樹,傳來窸窸窣窣聲。
從密密樹葉間,飛出不計其數的黃紙鶴,猶如一縷金色龍捲風,圍繞許萱草盤旋。
雲晟詫異道:“這是什麼?”
“無聊的東西。”許萱草手指彈開親她鼻子的黃紙鶴,將其全部收進袋中。
“未來,我將要徹底剷除邪祟,若是再遇上那個人,勢必將其鎮壓。”
*
阿青恢復自由身,化為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在臨安府里盡情撩妹。
遙想一年前,痛苦不堪的回憶,最難接受的是,那根跟豌豆一樣的小丁丁。
所以,他好不容易變“大”后,便找了個紅顏知己,想藉機一展雄風。
誰知,這名紅顏知己除了他之外,還有數個王侯貴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結果一夥男人為了爭風吃醋,搞得滿城腥風血雨。
阿青在爭鬥中,一怒之下變成原型,用蛇身勒暈了情敵。
逃跑的路上,遇到聞風而來的許萱草。
許萱草睨著他:“果然是你,阿青。”
阿青看清許萱草的樣貌,覺出她比初遇時更為冷漠無情,彷彿一把鋒芒逼人的利劍,不見血不回鞘。
阿青害怕她,又氣惱她,跺著腳道:“臭婆娘,我哥對你那麼好,你還不識好歹!”
許萱草心態頗為平和:“他是魔,我是修道士。正邪不兩立,早晚有敵對一日。”
阿青道:“我呸!等我哥來了,定會把你個不顧家的婆娘,逮回家狠狠修理一頓。”
許萱草:“……那我等他來,看誰斗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