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深沉,紀然拉著滿滿的行李箱回到307宿舍的時候,沈檸縮在床上睡得香甜,小小的單人床上堆滿了各種的雜物,只堪堪留出了能讓一個人躺進去的坑,估計這還是躺下去之前她自己扒拉出來的。
柳小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頭靠著牆一點一點,正在打瞌睡。
下一秒紀然的眉就皺成了一團,他看到兩人的手緊緊的拉著,而且好像還是沈檸主動握著對方的。
“怎不進去?”周秋生被堵在門口不明所以的問道。
柳小海應聲而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都這麼晚了,咱們明天再干吧!”
說完他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酸疼的脖頸走到門口,卻一把抱住紀然的胳膊,笑的像只狐狸道:“今晚我跟你……”
他話還沒說完,紀然已經拎著他的領子將他從身上剝下來,往一旁的周秋生懷裡一塞,嫌棄的道:“收走!”
周秋生二話不說,直接將人往肩上一扛就進了隔壁宿舍,隨後關上了門,柳小海的叫罵聲隨後穿了出來,最後漸漸成了喘息,最後歸於平靜。
紀然關上房門,開始將床上的東西往地上挪。
這時就聽一聲輕不可聞的抽泣聲傳來,他往床上看去,就見沈檸把自己縮的更小,睫毛微微抖動,小臉上滿是痛苦,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一顆顆淚珠點點滾落,打濕了枕套。
紀然嘆了口氣,索性將床上的東西直接掃到地上,脫了鞋和外套躺到女孩身邊,將人扒拉到了懷裡。
女孩還在啜泣,低低的嘟囔著什麼,紀然好奇的仔細辨認,終於聽清了她喊的是“叔叔”。
“叫別人有什麼用?”紀然低聲的自言自語:“他就是再厲害,現在也不能出現!還不是由著你在這哭?”
懷裡的女孩漸漸安靜了下來,一雙小手也順勢摟住了他的腰,紀然的唇角微微上翹,似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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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四個人坐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一邊整理登記,一邊討論現狀,沈檸將她整理出來的目前已知的喪屍特點說了一遍,紀然現在已經找到了合適他身材的衣服,雖然只是簡單的運動服,卻比之前衣不遮體強。他將一瓶二鍋頭放到一堆酒瓶里,說道:“我覺得對方的力量和速度其實沒有變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只是正常人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使出全力的,而他們因為沒了智力所以不懼危險全力而為,所以看上去比正常人厲害。”
“我覺得第三條不完全,”周秋生說道:“我們只看到他們撕咬人類,然後人類變異,可是我們幾個都沒被咬過,也沒有受傷過,所以我覺得不排除接觸傳播和其他體液的傳播途徑。”
三人紛紛點頭,覺得周秋生說的很有道理。
“我現在特別想知道這些喪屍到底是從哪來的?怎麼就進了咱們學校了?”柳小海心有餘悸的道:“還有,外面怎麼樣了?家裡怎麼樣了?我,我想我爸媽了!”
他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跟著垂了下來。
“肯定會沒事的!”沈檸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照著叔叔阿姨的強悍勁,我覺得他們即便是遇到喪屍也會全身而退的!”
柳小海隨即想到自己那散打教練的父親和跆拳道教練的母親,不由得露出了笑顏,道:“你說的也是!”
“我媽在醫院上班,”周秋生突然開口,道:“如果真有疫情,她那就是第一線……”
他的話題驟然斷了,硬生生捏碎了一包速食麵。
眾人一片沉默,坐在他身邊的紀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周秋生抹了把臉,抬頭看了眼沈檸,隨口問道:“你父母呢?你不擔心他們嗎?”
“他們啊?”沈檸尷尬的笑了下,指了指上面道:“他們去上面了!”
周秋生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急忙道歉。
紀然皺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沈檸將手裡的電池收好放在一個塑料袋裡,說道:“我十一歲的時候!”
柳小海只知道沈檸是個孤兒,一直沒忍心問細節,如今一聽,終於忍不住問道:“那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女孩眼眸低垂,閃過一絲落寞,道:“我是叔叔養大的!他……”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對我很好!很好!”
“啊!”柳小海一拍腦門驚呼道:“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你把什麼經理還是董事長的女兒給打了,結果被找家長,他出現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當時校長一路點頭哈腰的把他送到門口,那態度,跟電視裡面的伺候老佛爺的太監似的。”
“你搞清楚,我是正當防衛好吧!”沈檸拍了下柳小海的後腦勺,道:“明明是她先帶了好幾個女生把我堵廁所,又讓我下跪,又要扒我衣服拍視頻什麼的,我不同意她還打了個我一耳光,我這才還手的。誰知道她們那麼不濟,隨隨便便就跪地求饒,現在想來我都懷疑她們是不是碰瓷的!”
“是是是!”柳小海揉著頭說道:“話說,當時你都已經退出冰球隊了,她們為什麼還找你麻煩?”
沈檸的動作一頓,隨後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道:“這你去問她們啊?我哪知道!”
“冰球隊?”周秋生問道:“你們一中的冰球隊無論男女那可都是全國出名的。沈檸,你以前是打冰球的?”
“可不是嗎!”柳小海一臉驕傲的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們小檸檬當時可是冰球隊的明星,是我們全校的偶像來著。”
“還明星?”一旁的紀然臉色不知為何變得十分難看,開口揶揄道:“就她這小身板,還能打冰球?在場上不被人撞飛了?”
一旁的周秋生也露出了懷疑的神色,顯然他們都知道冰球是一項極富競爭性,甚至侵略性的遊戲,對抗的相當激烈,甚至可以說是慘烈。防守隊員可以用肩、胸、臀部對控制球的進攻隊員進行合理衝撞,也可用身體貼擠和阻擋,過程簡單而粗暴。
速度與激情大概是冰球這項世界上紀律性最強的集體運動的完美寫照。冰場上的飛速滑行,快節奏的傳球與進球,碰撞與技巧,高強度的體能消耗使這項運動成為每48秒就要換一撥運動員上場的“48秒運動”。
而由於冰球規則對在場上起衝突的運動員懲罰並不嚴重,最多也就是罰離場10分鐘,所以導致了在冰球場上打架已經成了一種吸引觀眾眼球的“表演”。經常看到在球場上正比著賽,就有兩人互相扔了手套,直接用拳頭對打起來。
沈檸雖然個子不矮,但是怎麼也就算是個中等,而且身材也並不是強壯的類型,實在想象不出她在場上和人衝撞的模樣。
柳小海一聽兩人不信立刻激動的道:“你們兩個還不信是吧!我告訴你們,小檸檬在冰球隊的時候有個外號,叫‘穿甲彈’,曾經創造過一人帶球連過對方全隊直接射門得分的記錄,現在網上都還有那時的視頻呢!要不是她後來因傷退役,現在估計都是國際球星了!”
沈檸抓起一個蘋果塞住柳小海的嘴,道:“好了,你就別替我吹牛了!我自己聽著都臉紅。”
“你受過傷?”紀然看著沈檸問道。
“我……”不等沈檸回答,一旁的柳小海道:“可不是嘛!很重的傷呢,她因為這個休學一年,這不才跟我成了同班同學。”
“那你……”紀然還要再問,沈檸急忙道:“咱們現在不是說我當年勇的事情,我就是特別想知道為什麼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發熱還發情?”
紀然:“……”
周秋生:“……”
一股尷尬在屋裡蔓延開來,沈檸不依不饒的繼續道:“最關鍵的是,發熱之後居然就這麼悄咪咪的好了!連點異能都沒有,你們對得起你們發的燒嗎?”
兩個發過燒的男人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有點臉紅。
“那個,”周秋生尷尬的說道:“要不我們還是討論今天的戰術吧!”
他話音剛落,紀然已經迅速站起,嘩啦一下打開了之前的那幅J大平面圖。
不得不說,這平面圖畫的相當標準,周秋生在上面用尺子量了半天,又拿筆計算了一通,道:“校內的基站在校主樓南側,和我們最短距離大約有709米,正常步行需要11分鐘左右。期間要經過二食堂,建築工程院,六公寓,七公寓,十公寓,小樹林和體育館。”
柳小海嘬了嘬牙花子,說道:“聽起來路不長,可是這中間還有七公寓前面的購物中心和最近正在舉辦籃球比賽的體育館。這兩個地方可是人最多的地方,所以可想而知喪屍也一定最多。”
“如果真的想要往那邊沖的話就只能和喪屍大軍硬碰硬了。”周秋生冷冷的說道。
“也不一定!”沈檸突然抬起頭,眼睛雪亮的道:“如果我們讓他們抓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