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嫻翎頓了頓,才問:“那個人是你?”
於向西輕輕點頭。
叄個月前,也就是情人節第二天,她一個人去找了個熱鬧的地方吃晚飯,回來后,爸媽打電話問她昨天去哪兒玩了,她說跟崔曉出去玩的,看了電影,吃了好吃的。
爸媽又問張泉封送了什麼禮物,傅嫻翎隨口編了句:“玫瑰花啊,巧克力。”
掛掉電話之後,她打開張泉封的微信對話框看了眼,不知道他是忘了還是怎麼,昨天根本沒找過她,剛結婚那年,他在情人節還送過她一隻手錶,第二年就開始給她卡里打錢,今年就直接不過節日了。
她其實也沒什麼好委屈的,只是昨天跟崔曉出來后,看見身邊那麼多有說有笑的情侶,心裡寂寞得不行,她也想張泉封回來能跟她一起看場電影,手牽手出來開開心心地聊天,但是兩個人自從結婚到現在,除了出去吃飯,幾乎很少有一起逛街的時間和機會。
她越想越委屈,剛回到小區,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擔心碰見鄰居,她一路捂著眼睛低著頭,到了電梯的時候,面前伸出一隻手,那人手裡是整齊的紙巾。
她接過來,聲音嗡嗡地道了謝。
眼角餘光只看見一雙運動鞋,再後來,電梯到了叄樓,她出來后就開門進屋,趴在房間里大哭了一場。
傅嫻翎用勺子挖了口米飯吃,等咽下后才說:“那天心情不好。”
於向西把她面前杯子里的水又加了些,“姐姐,你喝醉酒那天,也哭了。”
傅嫻翎手裡的勺子頓住,她抬頭看向於向西,難怪他當時沒有問她,大概是怕她難堪吧。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是啊,哭了,有點難過。”
何止難過,簡直就好比天塌了一樣,她在家備孕,張泉封在外面出軌,她放棄工作追求的愛情,在渣男眼裡比狗屎還不如。
她真心錯付,愛錯人,整整二十八年來,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個笑話。
想到張泉封,她的胸腔酸澀極了,她吸了吸鼻子,試著抬頭把眼眶的熱意逼回去,開口的聲音卻已經帶了點鼻音,“他出軌了。”
四個字落下的瞬間,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她拿紙巾擦掉眼淚,擠出笑:“抱歉,我們換個話題吧。”
很奇怪,她會主動開口告訴他這些,她以為除了崔曉,她不會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這樣委屈的一面來。
於向西握住她的手,語氣很是鄭重,“他不愛你,我會愛你。”
傅嫻翎笑著搖搖頭,“什麼愛不愛的,我不是小孩子。”
於向西仍固執地握住她的手,眉眼俱是認真,“姐姐,你很好,我會對你很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傅嫻翎相信他是個很好的人。
只是,她已經做錯了事,沒必要因為自己,耽誤一個很好的人。
“於向西,你很好。”她放下勺子,努力擠出笑,“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她將手抽出來,看著對面的男生,一字一句地說:“但是,到此為止吧。”
“為什麼?”於向西目光受傷地看著她,“是我做錯什麼了嗎?還是我說錯了話?你告訴我,我以後會改。”
周邊到處都是嘈雜的笑聲,傅嫻翎以為這種熱鬧,會分散她難過的情緒,但是沒有,她開口的時候,心口像是被一隻手攥著,勒得整個人都喘不開氣。
“我不能離婚。”
“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看著於向西,仍努力笑著,“你聽懂了嗎?”
於向西的一雙眼都紅了,他低低地喊:“姐姐。”
“你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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